车开出车库,渐渐将兰墨府那座厚重阴森的古堡甩在后面。
晨曦的光晕洒在玻璃上,黏上茭白的视网膜,他记不清第几次见这光了,每次都是生的信号。
这次也一样。
死亡后面就是新生。
距离死遁还剩四分钟,茭白摸出戚以潦的烟盒跟打火机,他甩晃几下烟盒,里面的烟被抖上来一些,其中一根落入他的齿间。
茭白点燃烟,一只手撑在全部打开的车窗边,一只手抓着方向盘,晨间的秋风在他的脸上身上肆虐,他嘴边的烟忽明忽灭,烟灰被风吹得乱飞。
车在山路上急速行驶。
死遁只给了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十分钟,能做什么?
茭白其实不太想折腾,他想就那么待在戚以潦怀里,等倒计时为“0”,可他不能那样,他不想戚以潦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的尸体。
戚以潦从小就学“克制”,学到了骨子里,他自我禁锢几年,活得像老僧,昨晚才初刚尝人间烟火,如果他对象死了,他会以为是被自己害死的,是他酿下了悲剧。
茭白不死在戚以潦的床上,死在兰墨府的某个地方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