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剑穿过肉体的声音,刺耳得很。
顾子翌连忙蒙住顾子言的眼睛和嘴巴,不让他看,也不让他叫。自己的嘴唇却止不住颤抖,怔怔地透过那道窄缝目睹了对于他来说,最为残忍的一幕。
爹shā • rén很利索,捅了几剑,确认死透了,便拖了出去,留下一道血痕,跟娘嘴上涂的胭脂一样。
“哥……”
手松了一点,顾子言轻轻喊了一声。
“嘘——”顾子翌再次捂紧他的嘴,将他护在怀里。
顾泽堂去而复返,手脚利索地将满地的血清理干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过几日,长乐山庄就传出了穆绮云染病去世的消息。
顾泽堂对两个儿子也是这么说的,说此病易传染,不让他们见穆绮云最后一面。
但他不知道,两个儿子早就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顾子言虽然被顾子翌蒙住眼睛,但他瞄见了,剑是冲着娘去的,然后是刺入身体的声音,他能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什么也不敢说,感到害怕时就想找大哥。可是大哥自从那一日起就变了,变得冷淡,变得强大,变得疯狂。
顾子言知道,那件事影响了大哥,自己也是。但顾子言走了另一条路,他选择把自己锁起来,什么也不去听,什么也不去想。
那一趟浑水,自有人会去搅,只要躲得远远的,就泼不到自己。
直到大哥死了,他终究发现自己错了。若是逃避,别人就会帮你承受痛苦,帮你负重前行。
……
“爹。”顾子言开口,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最后一次这么喊顾泽堂了,“我知道你杀了娘。”
顾泽堂一怔,眼中闪过错愕。
“我看到了,大哥也看到了。”顾子言看他,眼中是极致的冷漠,“我和大哥,为了你所谓的——那些屁都没用的名誉与地位,容忍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
“我不会再让步了。”说罢,他一甩袖袍,转身离去,快步出了门便唤来一名道童:“备车。”
“二公子要去哪?”
“太清山。”顾子言抬眼,眼眸清澈坚定。西泽幽冥,万魔窟。
巍峨的石门高高耸立在一片黑暗中,看守大门的人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周围,他们个个站姿懒散,谈天说笑,不像是来守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