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脸壮烈宁死不屈的表情,乔双鲤都感觉自己是强迫黄花大闺女的恶霸似的。
绝望黑火熊熊燃烧,感受到周围充沛浓郁的绝望气息,它跃跃欲试,轰地扩大了一圈。对面老鼠们齐齐一抖,巴掌书生吱儿不出来了,砰地变成了老鼠,瑟瑟发抖藏到了青花凤形军持的背后。
鼠形只出现了一瞬,乔双鲤敏锐发觉到它的身上缠满了五色线,那线仿佛枷锁,接触到绝望力量后散发出威严震慑的清圣浩然之气。
‘……宫殿特殊部位安放了五金元宝,五色缎,五色线等物品,把龙气镇在了这里,老鼠们就不敢兴风作浪。’
想起汪店长之前说的话,乔双鲤若有所思。远观刚才聊天的那些虚影,化成老鼠后身上也全或多或少有五色束缚,将力量压制到极点。怪不它们对于猫如此畏惧。
当然,估计也跟自己身上浓郁的火焰力量脱不了干系。
乔双鲤在火焰中隐藏了自己的身形,试探地让火更旺盛些。对面叮铃咣当一通乱响,老鼠们全都藏到了自己的附身物里,一切恢复平静,假装无事发生过。乔双鲤迈开一步,又迈开一步。他转了一圈,最后到了编钟的面前。
爪子抬起,黑火燃烧,小黑猫跳上展台,爪一下子拍到了编钟的面前。
‘叮当!’
编钟瑟瑟发抖,一通乱响,最后求生欲极强地‘叮当’出了一首义勇军进行曲。
“我问你。”
乔双鲤压低了声音,沙哑着嗓子,模仿王前辈低沉威胁喵道:
“有没有见到一只猫?”
编钟不言不语,乔双鲤又放出更多火焰吓唬,之前的长袖戏子终于被吓出来了,他战战兢兢冲着乔双鲤深鞠一躬,低头瑟瑟道:
“未曾,未曾见过。”
“哦?”
乔双鲤心中焦急,表面拿腔作调,黑猫围着编钟慢条斯理转了一圈,砰的一下火焰冲击到玻璃展柜上,吓得戏子跌到在地。
“你撒谎。”
“没有,我们没……吾等只是想同他戏耍一番,谁知那少年狻猊性情暴躁,招惹到了兰亭前辈,现今所在何处,吾等也不知……”
“兰亭?”
乔双鲤心急如焚,刚想追问。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冷哼:
“好大的火气,不过幼年狻猊,狐假虎威。只蒙蔽的了这群小辈,妄想在这珍宝阁里作威作福,实在可笑至极。”
“金印姥姥救我!”
戏子喜极而泣热泪盈眶,乔双鲤却心中一沉。坏了,被发现了!他暗中捏了警报按钮,戒备观望,不远处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妪被两个虚影搀着,缓缓走了下来。她拄着蟠龙拐杖,指甲又尖又长,面色蜡黄,发丝雪白,浑身着陈旧的五色衣衫,刺绣五色丝线,但身上气势远比之前那些强上数十倍!
看来她才是这里的主心骨,那些之前全都怂的虚影们全都又出来了,拱卫在老妪的背后后,虎视眈眈盯着乔双鲤,细长小眼里全是恶劣耀武扬威的光,不怀好意的在哪里出主意。
“姥姥,把他扔进珍妃井里!”
“绑到冷宫树上,让他冻成冰柱!”
形式完全转换!乔双鲤心底焦急万分,警报按钮按了下去。但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回来。这种时候最怕怯场,自己首先不能慌乱!
火焰燃烧更加旺盛,肆无忌惮随风而涨,泥泞黑火贪婪蔓延开来,声势浩大骇人至极。只有乔双鲤知道这只是个勉强撑起来的空壳。对面老鼠果然忌惮,只是当火焰燃烧到一定程度时,乔双鲤隐隐感受到了压力。
仿佛从远处有什么沉睡着的庞然巨兽苏醒过来,漫不经心朝这边瞥来一眼。乔双鲤一阵心慌气短,是这座故宫阵法的威势!它镇压一切鼠辈,同空兽本源绝望相符的黑火不幸也被波及到了!
“咦,奇哉怪哉,他真是狻猊耶?为何同样遭受压制,难不成说,这是一只鼠猫?”
“闭嘴。”
蟠龙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哒地一声响,老妪昏黄双眼死死盯着黑火,满是褶皱的脸上全是垂涎贪婪。
“好大的火焰,好美味的气息。世间罕有与吾等力量同源之火焰……若吾得之,岂还会再受这阵法日日夜夜折磨,岂会再受他人挟制。”
她自言自语,枯皮上渐渐生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黄毛,诡异恐怖,门牙凸出干瘪嘴唇暴起刺出,上有一层黄垢。五色衣衫同她体型一起变化,最终一只毛色焦黄的老耗子出现在原地。它背上隐隐背着个金印,贼溜溜小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乔双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