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为大哥复仇。
大哥大概一直到死前,都想不到,要了他命的,会是他最亲近的舅爷那远。就像那远想不到,把他逼入绝境的,会是他赵恒之!
一锤敲下,尘埃落定。
只剩法官最后的宣判,那远终于从那种失真般的绝望里,找到了他自认为最后的求生之路他还可以在审判之前见一个人。
赵恒之以为那远会想要见他,和他进行最后一番对话,但是那远却选择了……见闻或跃。
他一定要见到他。
闻或跃也还算给面子,在最后出现了。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闻或跃坐在这边,那远坐在那边,法庭的警察站在中间,和监控摄像头一起,记录着正常谈话。
那远一上来没说几句,就神情激动的发起了疯,他双手被锁链限制,仍能夸张表演:“母后错了,母后错了啊,你就是母后的跃儿。我只是以为你不是你,被小人占据了身体,才做了那些悔不当初的事。但是先我想明白了,这样的雷霆手段,只有我儿可以有啊。”
旁边负责监控的警察,听的满脑子问号,什么鬼。
闻或跃却笑了:“您以为胡言乱语一番,就可以装疯,逃脱法律的制裁了吗?”
警察:哦哦,懂了!
闻或跃看着被点名了心思浑身一僵的那远,继续又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见我,但我还是得劝您一句,不要挣扎了,没有用的。”
等死吧。
这一回,是我不要你了。
你为什么一直到了这一刻还是这么自大呢?你觉得不觉得我是你的儿子重要吗?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啊。
那远就像是被钉在原地,石化了一般,看着闻或跃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的背影,闻或跃就这么决绝的离开了,再不回头。他说的话不多,甚至没有什么比较激烈的词汇,但钝刀子shā • rén更疼,他留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划在那远心口上的一道新伤。
突兀的,刚刚开口出“母后”都其实一直保持理智下棋的那远,终于还是崩溃了。
毫无征兆,又好像早已注定。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啊啊啊啊啊!
他所有竖起来的自欺欺人,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其实他早就意识到了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灵魂互换,她的儿子始终只是她的儿子。不然她为什么会在那夫人意外死亡时,发自心底的感觉到了一阵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