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破庙有一段距离后,白承止才得以一把将香莲的手甩开。
白承止揉着自己吃痛的手腕,严声道:“他可是外乡人,为何知道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破庙?我看他本就和扔石块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可那些东西拿不回来爷也撑不下去。”香莲咬了咬口腔内壁的软肉,一把抓住白承止的衣襟,“我想过,你死了,爷脱不了干系,可若他知道爷的身份,应当舍不得下手吧……”
破庙内,薛北望抽下垫在颈部的绸布,浓重的血腥味在破庙中散开。
白承珏毫无知觉的倚在破旧的佛龛前,薛北望带有剑茧的手摩擦过白承珏白皙细腻的脖颈,那些不久前留下的细微擦伤,现下已没了踪迹。
指端不由扣紧白承珏的咽喉,按压着侧颈的指腹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思绪回到进入闵王府前。
燕王与他说了此次沿路的布局,小皇帝就因为一句闵王色令君昏,叔侄后宫苟且的虚言,同意让燕王的人随行。
薛北望道:“以现下吴国的局势,他就不担心吗?”
“兴许于小皇帝来说,一个先皇都厌恶的皇子,死了便死了呗……”燕王笑了笑身体懒散的倚着座位,“听闻那贱种的生母艳绝后宫,他模样比其生母更甚,难说那贱人当真脸面都不要,不顾叔侄关系雌//伏于小皇帝身下呢?”
燕王拿起茶盏小啜,慵懒的看向薛北望,笑容轻蔑。
“若他命大还能活着,就劳烦使者亲自了结了他。”
回到此时,薛北望缓缓使力,气若游丝的人连在窒息感挣扎力气都没有,指端不住蜷缩,身体全然无力反抗。
脑海中又想到铁面下那双眼睛。
薛北望松开手,吐出一口凉气,双手克制不住的想要揭开这张铁面,看看铁面下究竟会是怎样一张面孔。
“使者。”
要拉开白承珏铁面的手随着一声轻唤赶忙松开。
四个男子走入破庙内,为首的男子,先一步走到薛北望跟前,欠身道:“属下前来查探闵王情况。”
薛北望起身,男子走到白承珏颈部按压后眉头微蹙:“没想到居然还有气,按照之前使者与殿下的约定,使者动手吧。”
薛北望走到白承珏身边,拔出腰间的配剑。
剑花舞动下,鲜血四溅,四具仍有余温的尸体倒在白承珏身旁,眼神不甘的望着薛北望。
他木楞的站在白承珏跟前,手中滴血的剑指向白承珏的咽喉,只需往前一推便可将柔软的脖颈刺穿。
鲜血喷溅下,呼吸也会永远止住。
——既然要杀死他,为什么要将盟友派来的人全部杀死。
手中的剑缓缓收回,薛北望蹲在白承止跟前眉心紧蹙,带有剑茧的手指再度摸上白承珏侧颈的脉搏。
“刚才你为我舍命,这就当我们两清了……”
为什么不杀他?
薛北望再问心里问自己。
最终除了两清这样荒唐的说法外,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若死了,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