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边城的路上,兄弟二人都未再说话。
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三日后即将抵达边城,如今离逃离吴国只剩下眼前一步。
绑在城墙边示众的尸首,却令人愕然,脸上一刀刀血淋淋的口子向两旁翻开已辨不出原有的模样,发丝凌乱披散,唯有身上破损沾有泥泞的一身劲装,能辨认出此人身份。
薛北望眼角余光见白承珏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尸首,一把将白承珏拉入怀中,单手掩住白承珏双眸。
白承珏轻声道:“是她,对吗?”
哪怕脸刮花了,单凭衣物,却还是认得出尸体的身份。
纪阕鸯死了,死后还剩体面。
那香莲呢?
薛北望感觉到怀中人身体不由发颤,试图将薛北望遮掩住视线的手掌拉开,薛北望唇瓣贴近白承珏耳边低声道:“不看了,好吗?”
动作停住,白承珏呼出一声鼻息,缓缓将手放下,一时间脑袋里嗡嗡作响,若不是身后有薛北望护着恐怕已经站不住了。
正在这时,白承止快步赶到白承珏跟前严声道:“是她对不对?”
白承珏再度试图拉开薛北望的手:“没事,死人我见习惯了。”
无奈之下,薛北望只得缓缓收回手。
视线清晰,白承珏看向白承止,相识多年从未见过白承止神色这厮憔悴。
印象中,白承止向来随性,凡是从不过心,占着先帝对幼子的爱护,专注于如何享乐快活,今日这模样白承珏却是第一次见。
白承止双眸中布满血丝,语气哽咽:“白承珏,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她?”
白承珏道:“送到这便够了,轩王请回吧……”
闻声,白承止正欲伸手去拽白承珏衣襟,还未靠近却被薛北望拦下。
白承止咬牙收回手:“你的人变成这样,你心里就一点都不难过?白承珏你这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白承珏轻声道:“随你如何想,动静再闹大,助我逃走一事,你也难辞其咎。”
见白承珏毫不在意,白承止怒意更甚,一时间忍不住对白承珏说起气话:“我要现在高呼,让你被门外士卒活擒,不一样能将责任甩得干干净净?”
“凭你?轩王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罢,将白承止僵着身子说不出来,白承珏垂眸拽了拽薛北望袖口示意后,薛北望点头搀扶他向前走去。
哪怕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身体却骗不了人,白承珏强压着血气翻涌步步向前,手掌冰冷,朱红唇脂遮掩下,薄唇早已血色尽失。
白承止正要上前,乐无忧先一步拦住白承止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