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疯狂地跳着舞,辉映那月牙白暖帐上的韫影,香薰缭绕,和着淡淡的冷冬味,被火灼烧的冷冬味,弥漫住整个厢房,萦绕不散。
撞击的空气里,听见少女溢出一声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雪片无法浸泡的热空气里,传出女孩的哭声。
哭声折断最后一绺烛火,月亮垂落,天空拨开墨色,透出鱼肚白来,那哭声也没停下。
太阳在冷空气里瑟瑟升起,火光快要扛不住雪雨,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也烫得漫不经心。
窗外的世界变了个样子,雪片变成雪粒,越来越忙着坠落,房里炙热一角却还未停歇。
夜润是被蕊白衣踹下床的,连带着被子,蕊白衣其实已经被折腾得没什么力气了,但是夜润像个禽兽一样,她不仅要踹他,她还想掐死他。
提到“掐”字,浓烈的后悔情绪就涌在蕊白衣心头,紧接着产生一种全身痉挛、冷汗淋漓的感觉。
她缩到床角,感觉全身的骨头快要散架,酸疼感无法言喻,凉凉的身上不多时又覆来热度。
她惊得睁开眼,好在不是夜润那张贪欲的大脸,而是厚厚的被子盖到身上,夜润抓了地上的长衫披上,呆呆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不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抱了一大捆炭银骨炭。
他将炭盆里的炭加足了后,又出了房去,融入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蕊白衣想睡去,可又疼得睡不着,周围异常安静,显得炭盆里炭火燃烧的呲呲声吵闹不停,蕊白衣将身上的被子越卷越紧,在心里将夜润骂了千万遍。
这是头一次她这么撩他,也深深地尝到了苦果,如果事先知道夜润会变得这么可怕,她打死也不会周弄他。
蕊白衣从被子探出头,将房里扫了一圈也没看见夜润的身影,她蹙起眉,真难以理解这厮发了一顿疯还有力气出去,她张口喊了一声,根本没人应她。
蕊白衣把脑袋又缩回被子里,将被子卷得更紧了,突然产生一种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
打完炮就冷酷冷血无情无义潇潇洒洒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也符合夜灭罗刹润的人设。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在蕊白衣快要确定她就是被夜润抛弃的时候,房门吱吖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一个黑影快速跳进来,然后将门关上。
那侵进房的冷空气还没来得及多带点儿小伙伴进来,就被隔绝,紧接着在炭火热气的攻击下,被吞噬殆尽,房中又恢复暖和。
听见动静,蕊白衣的脑袋探出被子,看见男人手里攥着只黑色的小瓶子走过来,他的发梢和肩头落了雪屑。
他都走到床边了又想到什么,将那只小瓶子落到枕边,看了她一眼,挪到炭盆边把自己一双大手烤到盆上,烤了一会儿他搓搓掌心,才走回来。
蕊白衣不想理会他,脑袋缩回被子里去,她听见被子外面响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那动静就没了,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揭开,那人滑了进来,贴住她。
蕊白衣立马就掐到男人坚实的胳膊上,想踹他一脚,把他赶出去。
“宝贝乖,别闹,我先给你擦点儿药。”夜润的声音像被磨过,哑得不成样子,低沉沉的,他耐心地哄着。
看见她小脸蛋上还挂有泪痕,还有她那一副我要杀了你的小模样,心口抽抽得厉害,怪心疼的,但那会儿叫他如何控制得住,要控制得住,他还是男人吗他。
“滚!”蕊白衣红眼睛踢他,就这个样子,足可以想象夜润干过多么禽兽的事情。
夜润让她踢,等她踢累了,缩到被子下面去给她擦药。
“小东西,记住了,我身上哪个地方你都可以掐,怎么打怎么踢也可以,就是那里不能,不,其实也可以,只不过你以后记住,先让我准备准备。”
夜润边给蕊白衣擦药,边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他不觉得蕊白衣那突如其来的一发是她身经百战,而是因为这养在深闺里的小家伙并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不知道男人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乱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