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事情一说,齐悦眨巴两下眼睛,“这么说,后院也想送一桌席面过来?”这是闹什么,前后院大厨要进行厨艺比拼?
王福来听着里面齐悦声音轻快,就笑道:“可不是嘛,杜太监赖着奴才说了一大车子的好话呢,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咱们格格又不是什么仙丹灵药,值得让他们抢来抢去吗?”云雀努努鼻子,有点不敢相信。
“你还真说对了,现如今咱们格格,可不就是主子爷面前的仙丹吗,说上一句话能抵他们好几百年的道行呢。”云莺一出口就暴露了她前段时间听的话本类型,亏她还装着不感兴趣教训云雀来着,原来也爱听神话奇谈。
见云雀和云莺要闹起来,齐悦笑着打断道:“我看也未必他们是真想要和前院比,不过是借着这场由头在咱们面前表现表现,好歹别忘了他们罢了。”这就和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一样,越闹腾越有存在感。
王福来点点头赞了一声,“还是格格想的周全,奴才都没猜到这一层。”
既然如此,齐悦就做了决定吩咐他道:“那就让膳房他们负责点心好了,记得打赏。宴席还是仍旧前院那边去做,”
“嗯,到时候让我一个人自在的吃,你们自去屋里也休息去,大过节的,也该让你们也庆祝下,真要到了过年反而没这个清闲的空当了。”齐悦想了想他们从早忙到晚的辛苦,正巧四阿哥过节不会来院子,索性提早给他们放个短暂的年假好了。
几个人初听时还忙拒绝,可等听着齐格格又说了一遍后才知道是认真的,忍不住齐齐磕头谢恩,齐格格待他们的这番真心,比赏赐下的金银还要让他们感动。
太监们还好办,为着刚刚的事,王福来让三喜站院门口守班,等柱子吃完再去替换就成,丫头那里云莺和云雀就有些争执,两人都催着让对方先去休息。
等膳房提了菜式过来,他们俩摆完就开始互相推辞,齐悦看着就有些不耐烦,索性把两个一起哄走,全都不留。她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好享受一下单身的快乐。
“都去都去,今晚好好的吃一顿吧,等我好了再喊你们过来收拾。”只瞧着丫头们走了,才松口气,自己亲手执壶,倒上一杯酒边喝边吃起来,这辈子的身体酒量比较浅,喝了不过三两杯,脸上就开始泛起红晕。
等四阿哥急匆匆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齐悦一个人坐在堂屋桌子前,顶着笑红彤彤的一张小脸,眼神迷离的看着他,还带着一丝犹疑和惊喜,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愣在原地呆呆的冲着他笑。
四阿哥其实也醉的不轻。
虽然当时大阿哥碍着众人,放过了跟太子的比拼酒量,可却把捣乱的四阿哥给记上了,接下来全部的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逮着机会就下死手猛灌。
那几个兄弟既然在太子那会就没出声,自然这会儿也不肯替他出头,只有个十四仗着年纪小耍赖,可也蹦跶了没几下就倒在了案几上,声音喊得响亮却没帮上他多少忙。
宫里头的消息传的多快呀,四阿哥逞强敬酒的事刚说完不久,那消息就跟洪水一样泄到了后宫里头。
且不论惠宜荣三个妃子,单单德妃听着崔姑姑传来的消息,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只是多年的后宫生涯让他还是把持得住,没有在那些个小妃嫔面前露出异色。
等殿中人纷纷告辞,只留下四福晋一个人,德妃才沉下脸来,老四呀老四,这是你能插手的事情吗。
她跟了康熙多年,别看皇上最近是喜欢宠幸汉人了,可他骨子里就是个最喜欢讲尊卑,最喜欢讲规矩的,要不那些个人怎么连个贵人常在都没有,只顶着庶妃的名头在宫里熬呢。
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有能瞒过皇上的,像今天这事,不用人说透,德妃就能敏锐得察觉到这是要是皇上特意放任的结果,涉及到太子的事情就没有小的,偏偏自己这个大儿子却傻傻的替太子出了头。
德妃心里着急呀,还不知皇上那边是怎么想四阿哥的,万一惹了厌恶可怎么办。
在后宫里面,真情厚义可不是什么好事,遇到了这么个人都得躲着走,更何况这个性子的还是自己的大儿子了。
于是等四阿哥来请安告辞时,德妃就没给好脸色,而是当着四福晋的面淡淡道:“额娘想起来一桩事,十四最近在上书房学得怎么样?”
四阿哥听着一愣,自打上回十四在书房闹的一场后额娘不是就没怎么让他管了,怎么今天又问,他这段事务繁忙,额娘猛的一询问他还真说不出个什么来。
见他没回答,德妃就垂下了眼眸,不在看他道,“老四,十四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是你的亲弟弟,书房里你管教他天经地义,怎么弟弟的学问你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