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耐心劝说道:“孩子的事情不用过于着急,我倒觉得三格格这个性子是像极了你,不紧不慢的,没事儿,回去等着吧,这丫头啊,心里有数——”
话说到这儿,不紧不慢的反义词就急匆匆闯了进来,请安都没来得及说就想下跪请安,满头大汗不说,衣服下摆还满是墨痕。
德妃才刚劝说四阿哥要耐心,可自己这会儿就被十四气得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喝道:“你这是又去哪里跑马了?”
十四大喊一声倒霉,怎么额娘在气头上,刚准备逃跑就看见坐在一旁的四阿哥,脸色立马就转晴了,“没跑马,是四阿哥让我帮他的忙。对吧四哥。”
见四阿哥没反驳,十四自以为是有了屏障,得意洋洋的拍着四阿哥肩膀道:”四哥,今儿我可算是给你出气了啊,九哥被我糊了一身的墨水,哈哈哈,我还往他裤子里也倒了,估计屁股蛋都是黑色的哈哈哈,我看他回去洗三遍澡都不一定能干净。”
什么?德妃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四阿哥,却见四阿哥一脸坦然,面上跟他一样,满是惊疑,就不由得黑了脸,还敢推锅到哥哥头上,真是越来越没出息!
咬着牙就吩咐着人关上殿门,一张黑脸吓得十四连忙躲在四阿哥背后,呲牙咧嘴乱叫道,“又不是我自己干的,是四哥吩咐的,他出的主意,额娘先打他!”
“是,”四阿哥点点头,看着德妃诚恳道:“额娘就饶了十四吧,我是哥哥,都是我指使干的,十四年纪还小,额娘就当是我做的,饶了他吧。”
十四的天灵盖都快气的飞到天上去了,在那跳脚道,“呸!哪里是就当是你做的,分明就是你指使我的,额娘别信他啊!“
“对。”四阿哥从善如流的改了口,“是我指使十四的,我早上没上朝特意去宫里找的十四,让他捉弄老九,往他裤子里倒墨水。”
德妃的脸是越听越黑,看着老四在那拼命揽责任,十四还不识好歹就气的肝疼,难得老四认了这混账事儿,十四还有脸怪他哥?
先劝老四回家去,然后再教训十四。
做了错事也就算了,还敢推到别人身上去,该打!
要是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干净也就算了,可谎话都编不利索,想出了这么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理由,更该打!
关上了殿门,四阿哥伴随一声又一声的嚎叫走出宫门,只觉得今天心情都好了很多。
明白了娘娘对他的拳拳爱护之心,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又从十四嘴里听到老九出丑的好事,果然不错。
匆匆忙忙就回府去了小院那里,齐悦坐在榻上绣着个稀奇古怪的小人,边上的札喇芬眼睛闭着,显然是在睡觉。
四阿哥蹑手蹑脚的瞧了一回闺女,然后才转到另一边坐到齐悦边上,跟她讲述今天的故事。
齐悦早忘了昨晚的气,这会听得直发笑,好啊,你这个浓眉大眼睛的家伙原来也不是个好人,难怪人家十四以后不爱搭理你,也太坏了。
四阿哥还有自己的道理呢,“我这是在教他,谁让他这么大了做事还没有头脑,现在只是被我哄骗做恶作剧而已,最多被额娘打一顿,要是长大了被人哄骗,那后果可比这个严重。”
齐悦听着四阿哥的解释憋着笑使劲点头,是是是,四哥说的对。
看着一本正经的四阿哥,她只觉得身边这个人,其实也焉坏焉坏的。
┗|`O′|┛嗷~~
边上的札喇芬砸吧了一下嘴,不耐烦的翻过身来,背朝着他们继续睡。
真是吵死人了。
又过了几日,齐悦看着卯足了劲吃口粮的札喇芬有些无奈,跟一旁的云莺抱怨着,“三格格怎么还不会翻身呀。”
云莺陪着笑劝道:“主子,主子爷不是说了吗,不着急,咱们格格性子沉稳呢。”
札喇芬: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冬季下午阳光格外温暖,照的人身上都暖洋洋的,齐悦向来习惯在这个时候睡个小午觉,打个盹儿。
伺候她的丫头们都知道齐悦的这个习惯,趁着午后的这个空,除了随时守着边上的一人外,其他人也能闲下来做做自己的事。
这年头做丫头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的,哪怕半夜睡着了主子们叫一声也得赶紧起来伺候,因而借着齐悦午休的时候,她们这些轮班的就能短暂的休息一会。
像云莺和云鹤两个,这会儿就拿了针线活忙着赶制,眼看着要年底了,赏院子里丫头的荷包有些不够,她们两就趁着有时间缝上几针。前面圆桌边上,云雀则跟云鸥两人说说笑笑,这算是属于她们难得的休闲时光。
跟着的齐主子正得宠,她们做丫头的出去也有体面,像是年纪最小的云鸥,现在到哪都是被人名字后面带一句姐姐,要不是因为年底主子爷吩咐的不宜大动,这会院子她们手底下都该有新妹妹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