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本来还因为四阿哥出门南巡,再加上福晋生病,只剩下一个侧福晋管家的事还有些担心,德妃派了人一直盯着四阿哥府上,生怕管不严闹出故事来,可没成想,府里就跟没变动一样,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这就不由得让人啧啧称奇了,崔姑姑还在德妃面前夸呢,“奴才就说娘娘该放心,您想想,四阿哥看重的人,能差到那去呢。”
德妃面色不变,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老四性子倔强爱脸面,她都不敢明面上直接插手怕他脸上不好看,可真要是他府里出了什么事,按老四的脾气,准保能生好几年的气。
一想想那个场景,德妃就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跟儿子们相处可真是造孽,个个都不让她安生。
崔姑姑见德妃还是没个笑脸,就想法子道:“娘娘要实在担心,不如就召侧福晋进宫,您好好教导教导她,也好过现在担心不是。”
“得了吧,“德妃略带自嘲地笑道:“为着上回又赐侍妾又赐格格的,宫里头还说我是个恶婆婆呢,这回还把人叫到宫里是什么意思,趁着老四不在欺负他房里人?”
府里大阿哥还好好的呢,没得福晋生病,她倒抬举一个侧福晋的。
可话是这么说,德妃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宫里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敢编排妃嫔的流言,连她给老四赐侍妾都说上了,摆明是冲着她来的。
趁着皇上不在,一个个牛鬼蛇神都出来作祟了,也不瞧瞧自己屁股底下干不干净,在这会德妃可不敢把齐氏叫进宫里头,水太混了。
府里面安生,宫里头平静,似乎真就平稳的让侧福晋管好了家,其他人一点异议也没有,把正院给气的够呛。
福晋半躺在床上,青白的脸上恶狠狠的瞪着丫头,地上还有砸破了的瓷片茶盏,里面是熬了一晚上的药,巧容亲自盯着的,末了福晋也没喝进去,全洒她身上了。
赵嬷嬷垂手站立一旁,看跪地上的丫头都快被吓得哭出声了,才上前一步呵斥道:“蠢东西,还不赶紧再去熬一碗,滚!”
看丫头像领圣旨一般,收拾了残破的瓷片连忙出去带上门,赵嬷嬷才深吸一口气,软下言语来劝慰福晋道:“福晋,您这又是何苦呢,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呀,等您的病好了,难道主子爷还会故意不让您出去不成?”
“呵,那可难说。”福晋嘲讽道,“连我的人说杀也就杀了,你以为呢。”
赵嬷嬷都恨不得自己耳朵是个摆设,这几天听福晋的话,里头的恨意倒不像是往侧福晋身上去,反而有些怨恨主子爷的意思。
不能再让福晋这么下去了,赵嬷嬷心想,再闹下去,只怕自己也要步上那秦嬷嬷的后尘,福晋地位在这儿没事,可她们这些奴才多低微,真惹闹了主子爷轻易就是个死。
她来福晋这儿,是为了争权夺利,可不是为了主动寻死。
“福晋放宽心吧,主子爷就是再偏心,大阿哥可还是您生的。”赵嬷嬷提起了大阿哥道,“即长又嫡,这可是府里名正言顺的世子,就冲这个,谁敢对您不敬呢。”
这番话总算是说得福晋顺了气,是啊,她还有大阿哥,只要大阿哥出息,府里早晚还是她的,齐氏那有什么,一个丫头?
正院里现下就指望大阿哥能给她们争一口气,小院里头,被她们嫌弃的齐悦看着自家闺女,也在发愁。
眼看着札喇芬七个多月,性格这会显露得也差不多了,一点都不像大格格二格格那么温柔娴静,相反,却是个霸道不让人的脾气,对自己的东西,充满了占有欲。
凡是沾染了她味道的,就绝不允许别人动,上回齐悦一不小心压着了她的小布老虎,好家伙,三格格硬是嚎了半个多时辰,直到齐悦双手投降足足又给她补了五个才闭上嘴巴。
活脱脱的一个小霸王,这性子到底是像谁?思来想去,齐悦当天晚上就在那写信跟四阿哥告状了,您那闺女的脾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了,一张架子床都不够她扑腾的。
像圣上南巡吧,虽然人是在路上,可京城里的事儿,每天照样都是写成折子快报送到皇上那去的,上到国家大事,小到宫内新闻,这都得发过去,不然皇上猜疑起来,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除了宫里发过去的外,还有阿哥府给阿哥们寄去的信件,都是顺带着一起捎过去的,儿子蹭一下阿玛的快递嘛,很正常。
就是时效会慢一些,不比那些个几百里加急的速度快。
齐悦跟四阿哥的信件往来就夹在这里,你一言府中日常,我一语南巡见闻,两人在古代倒是做起笔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