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悦又一次发了话,英氏这才确信,好像真的是在说自己,下意识就用手往身上擦了擦,躬着身走到齐悦面前,几乎是抖着手接过了孩子。
齐悦双手在下面虚护着,嘴里还指点着她,怎样才能把这位小祖宗抱的舒服一些。
札喇芬只管眼睛看着她额娘,对于换个人抱,她是早就习惯了,并没有太大抗拒。
从年纪大的奶娘嬷嬷那儿换成个十来岁的年轻漂亮姐姐,她怎么会不乐意?还颇为满意的露出一个无齿的笑来。
英氏眼睛一下就红了,里头的水雾藏也藏不住。
她是真没想过,齐侧福晋能对她放心到这步田地。
孩子,多可爱的孩子,英氏都以为自己怕是这辈子都抱不着一个孩子了,哪成想还有这一日,这会儿抱着札喇芬,只觉得哪哪都可爱,身上似乎都自带着光,别提多珍贵了。
直抱到手都酸了才反应过来,把孩子小心地递给齐悦,撑着笑道:“瞧奴才都忘了分寸,抱着三格格都忘了时辰。”
“这有什么,”齐悦摸了摸札喇芬的额发,她生下来营养就好,乌黑浓密的胎发到现在都长长了,“她现在还小,成日家睡了吃,吃了睡的,等以后再大些,你牵着她手在院子里走,那才好玩呢。”
英氏这回没立刻回答,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低低得应了一声,之后就没再抬起头,等云雀送她出去,回来还奇怪呢,“英姑娘怎么像是喝醉了,脸上红红的,这如今的天气也不热呀,总不会是热出来的吧。”
傻姑娘,那哪是热的,这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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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四阿哥回了小院,齐悦就先拉着人坐在了椅子上,自己窝在他怀里头讲了今天的事,好好的把人给收进屋里来,却守一辈子活寡,人家来府里是为了伺候他,结果人一直待自己院里,别说孩子了,连女人都没做成。
看着是真可伶,可你要让齐悦她拱手把自己男人让出去,好圆了她们的心愿那又是放屁,谁敢说这个,齐悦当场就能让人赏她一顿大嘴巴子。
左不行,右不行,眼看着明年又是选秀的年份,多半又有好几个年轻姑娘要被指进府里头来过这种日子,齐悦自己都觉得于心不忍。
四阿哥这回听了齐悦的话,倒没说往日那些什么没规矩,胡闹的话,反而神情极其复杂的看了她好几眼。
齐悦似乎还看出了点欣慰的意思???
“四哥你说该怎么办啊。”齐悦摊手找四阿哥出主意了,她是真没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直接把锅甩给了四阿哥。
四阿哥好脾气的连连点头,一点都没烦齐悦在那念念叨叨,反而很享受似的,温柔得意的看着齐悦,笑了笑道:“那要不我跟娘娘说说,府里人也够了,明年选秀干脆就别指新人进府,你说好不好?”
这样也行诶!
齐悦拍着手点头道:“好啊好啊,这个法子好。”
四阿哥看着一脸无辜点头,很干脆就同意了的小格格,心里头憋不住都快要笑出声音,站起身顺势就敲了敲小脑袋瓜子,行啦,如你的愿啦,小淘气鬼!人家那是小醋坛子,你呢,那就是个大醋缸!”
什么意思啊?
齐悦捂着额头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味来。
额……
四阿哥该不会以为这是她吃醋争宠耍的手段吧?故意借着英氏做借口,好让他不进新人。
简直冤枉啊!!!
齐悦磨着牙,怀疑四大爷是不是得了自恋病,怎么老觉得自己是在吃醋,还敢说自己是醋缸?
酸儿辣女,这位爷就不怕念叨多了,自己肚子里真就揣了一个大胖儿子?费扬古到底还是没有撑过那一晚。
哪怕福晋亲自过去探望也没好转过来,他毕竟是早年上过战场的人,身子骨本来就留有暗伤,那会偏生又是气急攻心,能撑到第2天,都算是大夫使了大劲了。
死命撑着一口气等着见到了福晋,又交代了几个儿子今后的为人处世,才算是闭上眼睛不安心的走了,到末尾也没跟觉罗氏说上一句话,可见是恨极了她。
费扬古好歹也是一品的满人大臣,又有个皇阿哥做女婿,康熙自然不会忽视,特意下了旨追赠他为征西将军,以将军的级别来办理丧事,算是提了一级,赐治丧银也第赏了五百两给他厚葬。
亲戚好友,这个时候都要送上丧仪,四阿哥府自然也不会例外。
趁着这个机会,福晋目的怎么动作,就顺理成章的把管家权力给收了回来,重新接回了府里才权。
待客厅内的其他人本来还想在今天撺掇着,好让齐悦站在最前面跟福晋争执,她们也好跟在后面擂鼓助威。敲敲边鼓,占一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