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起来,整个人都有了劲,一下一下的使着力,没多久就觉得肚子一松,耳边听到了个响亮的哭声,生下来了。
她脑袋里晕乎乎的,刚以为自己能轻松了下,肚子里又来了痛意,还真被太医诊断对了,真是双胞胎。
生第二个比头个轻松,运着气没几下,齐悦耳朵边就听见了第二回哭声,没有第一个响亮,可也叫得精神。
这就好,这就好,齐悦迷迷糊糊睡着前还在那想着,两孩子都是早产,听着声音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总算是生下来啦,折腾了她好久……唉,可惜了那一碗奶饽饽,她才吃了一勺呢……外头守着的四阿哥是一听见哭声人就直接闯进来了,速度快得福嬷嬷连孩子都还没来得及抱出去呢,见主子爷进来,干脆就把两个娃娃都放到了悠车里,让主子爷就在屋里头瞧吧,省得抱到外面受了寒。
如今时气虽已到了四月中旬,可外边还遗留着一丝清冷,不如产房里烧了地龙暖暖和和的舒服,福嬷嬷伺候齐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主子爷对侧福晋的宠爱有多重,因而她的胆子也变得稍微大了点,没像之前那样诚惶诚恐的守着规矩。
见主子爷进了屋子,还能大着胆子劝爷在屏风外头等一等,好让接生嬷嬷和产婆将里边先收拾一边,给侧福晋换了衣服盖上被子,边上熏了香才请过去,要不然刚生完孩子乱糟糟的,血腥气冲人,现在主子爷爱怜侧福晋没说什么,可等以后色衰爱弛了,这就该是罪过喽。
四阿哥一点也没在意齐悦身边伺候奴才们的想法,他站在屏风外听声音都有些着急,内里只有那窸窸窣窣的行走换衣服声,连小格格的嗯哼也没听见一句半句,到底有没有大碍?
他放下札喇芬与弘昭,这两都爱闹腾,还是去看看她们的弟弟妹妹吧,别吵到了她们额娘去。
自己个则是轻手轻脚的走到里面,先去看了看齐悦,她人已经被换上了件轻便的衣服,头上扎着巾子把碎头发都梳拢了上去,红彤彤的一张脸压着枕头睡着,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爱的。
颊上红晕明显,四阿哥忍不住就用手背试了试齐悦的额头,触手温热并不烫,心里松下一口气来,还好还好,万幸没有发烧。
见人睡得安稳,四阿哥没敢吵她,只帮着掖了掖被角,叫出福嬷嬷来轻声吩咐道:“好好照顾侧福晋,等会记得叫大夫过来看看脉,不许告诉侧福晋。”
福嬷嬷使劲点着头,心里感叹往日自己还总觉得主子爷待人冷酷,却没想到也有仔细的一面,这是怕万一大夫诊断出不好怕齐主子知道,特意瞒着人呢。
四阿哥这里刚说完,就看见札喇芬从屏风那里探出头来朝他使劲挥着小手,“阿玛快来,快来。”
她是见过一次弘昭出生时候样子的,刚拉着弘昭得意洋洋的就跟他介绍起来,“你小时候也是这样丑八八的躺在里面,跟弟弟妹妹没区别。”
“怎么可能?”
弘昭大受打击,他伸出手捋上袖子露出白藕节的一段胳膊亮给札喇芬看,瞧瞧,自己的手白多了,哪有红红的样子。
他平日再沉稳,现在也不过是个孩子,打不过他姐的那种孩子,再加上刚出生皱巴巴红猴子似的弟弟冲击力实在太大,一时之间竟有些激动。
札喇芬才不理会弘昭呢,她现下得意的很,小脑袋来回晃悠,“我亲眼看到过的,你也丑,弟弟也丑,妹妹也丑。”就只有她最好看!
“那要是这样,你刚生出来肯定和我们一样。”弘昭指指悠车里躺着的娃娃,又指了指札喇芬道,总不可能就单独她生出来白白的,大家肯定都一样。
边上伺候的奶娘们都忍着笑,她是外头旗下挑来的,原还以为到贝勒府伺候小主子会多严苛,原来两位小主子吵架也和外头那些个穿开裆裤的娃娃差不多嘛,为着芝麻大点子小事就能吵上个大半天的,说不定到最后还要揪头发打上一架。
论个头,弘昭比不过札喇芬,可论说话,札喇芬就比不过弘昭了。
她在那来来回回讲了一大堆来验证自己的特殊,弘昭只坚持两个字就能把她给顶回去,气得人在地上跺着脚,干脆转身直接找她阿玛过来当裁判评理。
四阿哥被招呼着过来,他直到这会才见着那两个刚出生的孩子,要不是札喇芬叫着,他还在小格格边上照顾人呢。
见着他过来,奶娘收了笑忙上来介绍道,“回主子爷,这边先生出来的是四阿哥,五斤七两,悠车上挂着红穗子;四格格轻一点,五斤三两,悠车上挂着黄穗子。”
两兄妹生的都好,明明是早产下来的,却没有猫崽一样太过瘦弱,只是比上回生弘昭时轻了一点,胎毛细密密的搭拉下来,十个手指甲都长全了,可见齐悦怀孕时候补的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