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府里那些个侍妾,就从来不值得她用正眼去看,要是看了说上几句话反而还给她们脸了,倒像是把人当正经的看待一般。
“你——”
四福晋心里梗住了气,怎么?自己好声好气的过来打招呼,倒让她顺杆子往上爬去了,你有什么好豪横的,同样都是皇子福晋,还敢摆出这样的态度。
她现在倒是浑然不记得是自己凑上前的了,本来想着勾郭络罗氏给齐氏没脸,没成想人家把她们全一视同仁的扫射在内,倒让四福晋自己的脸挂不住了。
她老人家如今最看重的就是个脸面,见郭络罗氏如此,自己冷哼一声就带着人拐道去了三福晋边上,你不理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呢。
齐悦对此表示心态稳定。
其实对她来说,被人无视的感觉还蛮好的,只求在场众人都无视她,让她安安静静做个摆件到宴会结束吧,越没人注意越好。
自己又不是先天性的变/态,就喜欢别人在那嘲笑讥讽,跟自己争争吵吵的,您无视我多好呢,还省了口水。
八福晋不搭理自己更好,你不搭理我,我还不搭理你呢。
反正你又不是四阿哥的福晋,我怕你干什么?小叔子难道还能管教大伯子的房里人吗?要是敢来找茬呀,就直接顶过去,齐悦是一点都没怕的,她背后有人,很大的那种人。
只可惜自己在家里提前准备了十来样骂人的话,今天硬是没派上用场。齐悦砸吧嘴,只觉得有些可惜。
她在殿里安静做个人形烛台半个多时辰,才见着娘娘们从太后的寝宫里退出来,由佟贵妃打头往外头走去,接着一个老嬷嬷带笑着过来回禀,说太后娘娘身子累了不见人,请回去吧。
在殿里站着的这些皇子福晋们才行礼跪安,随着各人的婆婆跟着回到宫中,等到时候皇上前朝事情一完,那才重新聚在一处去。
齐悦叹着气跟在娘娘的架辇后面,所以她才不愿意进宫来呀,东边跑跑西边跑跑的,又没有个代步工具,靠两条腿走能累死个人,要是常常来这么一会,她腿都能溜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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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坐在架辇上闭目养神,都没工夫注意后边跟着的人,从太后那边退回来坐到架子上了才觉得身子松快了一些,腿脚跪着都僵硬了。
这每年的年底呀,别的什么都好,唯独跪拜让人觉得实在是吃力,她年岁都不算小了,还要在那儿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的,纵使膝盖底下垫着暖垫,也着实是受不住。
崔姑姑早就命人在宫里准备了热毛巾和养神汤,见娘娘回来直接就迎到了偏殿里头,换了衣服用温热的毛巾裹着腿脚,又亲自捧了汤药,见德妃面色红润起来才松口气,“娘娘可算是缓过来了,刚刚脸色白的吓人。”
“我这是被风吹的,能给太后磕头得是多大的福气,怎么会难受。”
德妃就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话里还是没有松懈,在亲信面前只夸娘娘的好来。
“是。”崔姑姑点着头自知失言了,扬手就虚打了自己一下讨罚。
德妃没计较,挥挥手就止住了她,揉了好一会才问崔姑姑,“老四府里的人都来了?”
“都来了,”崔姑姑低声回道,“贝勒爷带着小阿哥们往前头去了,四福晋带着侧福晋、大格格、二格格、三格格并两位小阿哥小格格来了您这里,因为小爷们的年纪小,奴才擅做主张,让奶娘先抱到偏殿休息去了。”
“嗯,那就出去见见吧。”
德妃之前是见过一次齐悦的,那时候对她的印象也就是大儿子的新宠,看上去挺安分的小姑娘,性子活泼又有度,怪不得能讨大儿子的喜欢,倒是并没看出她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可人心吧,是最不能拿常理来揣度的,谁能保证当时她是没这个心思,后来做了侧福晋生了好几个孩子,就还能一直没有这个心思呢。
以己度人,不可不妨啊。
老四兴许看不出来亦或是被瞒骗了过去,自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得替他好好把把关,免得万一真出了个蛇蝎毒妇,那可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大笑话,连带着孩子们也有危险。
她既然有了这个念头,出去的时候就格外留心齐悦的一举一动,见人只端着笑安分的低着头,就有了主意。
德妃已经和四福晋说过一轮客套话了,这会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底下张望问道:“四阿哥四格格这两孩子在哪?抱来让我看看。”
她话音刚落,还没等齐悦动作呢,福晋就先着急冒了出来,“在后头休息呢,额娘要看,儿臣现在就让人抱来。”
德妃:“……”
她眉头微簇,看着福晋心里直摇头,你心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