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要是蒙上了麻袋,就算打他应该也查不出来吧。齐悦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这个想法,现在又没有个什么监控的,偷偷摸摸打了好像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
胤禛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小格格奇怪道:“我脸上是粘什么东西了么?”怎么一个劲的盯着我不放,表情也诡异的很,总觉得不像是在想什么好事。
没有没有。齐悦连忙摇头挥手,赶紧把脑海里作死的想法扔到角落里,没打算把这事告诉四大爷,要是他知道自己当时想着往他脸上动手,只怕今晚上自己就甭想好过喽。
虽然说运动有助于身心健康吧,可也不能日日笙歌啊?
尤其是到了年底这个时候,什么事都得赶着尽快办好,自己还能躲在小院里抽摸偷个空,可胤禛是真不行,他的差事多得很,一点都没歇息的份。即使年下皇上封笔放了假,那也只是对官员们而言,他们这些阿哥可不能躲懒。
今晚也是如此,胤禛只抱着齐悦啾啾了几口,过了瘾就抱着人躺下来睡觉去了。
他睡觉的时候不比齐悦,多少还是带一点警觉性的,迷迷糊糊中就听到边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起身,接着好似又叫了几声,然后就开始抽泣,那声音里的哭腔是这样明显,哪怕胤禛睡觉都能听个清楚明白,精神头一下就被吓清醒了过来。
他扭头看看,就见在那抽噎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睡觉前还好好的欢欢喜喜的小格格。
这会儿也不知怎么的,半边身子倚着墙,在那揪着帕子委屈的掉眼泪,又像是不太敢吵醒自己,只压低了嗓子发出“兮兮”的气声。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胤禛被吓得够呛,多少年没见小格格委屈成这样了,赶紧就起身用被子把小人揽在了怀里,屋里虽然烧了炭火,可夜深了还是凉,就这么露着单衣,万一着了凉气生病可怎么好。
齐悦被胤禛这么一问,还有点怪羞耻的。
慌慌张张就捂着脸闷声道:“没人欺负我,就是刚刚突然难过了——”
本来云莺回家是她亲自吩咐的,人也是她亲眼见着走的,可刚刚夜里睡深了迷糊,一时口渴没想起来,她还是嘴里喊着云莺的名字。
一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人来,她才反应过来,云莺下午就已经坐车回自己的家了,今后为她守夜的人里,再也没有云莺了。
她嫁人,过自己的日子去了。深更半夜的,夜色昏暗,寂静无声,处在这种环境下人心思本来就会变得敏感,又偏偏想起了这档子伤心事,齐悦的鼻子当时就有些泛酸,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不由自主的就流下了泪,怎么,怎么她还是有点舍不得呢。
她白天和晚上的哭法还不一样,人前是能多大声就多大声,不把自己的三分委屈哭成十分决不罢休,可到了晚上,身边又躺着人,哭声就小了很多,一抽一抽的压着声调,像是喉咙塞了布一样闷闷的,低低的,轻轻的。
若不是胤禛觉轻,说不准还真不会发觉小格格哭了一场,把她给忽略了过去。
齐悦其实也没想让胤禛知道,她一边哭,一边又觉得自己哭得有些莫名其妙,被人发现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干脆就把脸扭了过去,只面朝着墙催促他道,“你别管我了,快去睡吧,明儿还要进宫呢。”
别人家过年好歹还有几天休假呢,康师/傅倒好,变着法的折腾自己儿子们,成年的儿子们没一个逃得过去,全都得乖乖进宫,一直到宫门落锁了才放他们回来,瞧着就累人。
四大爷回来还要忙府里的事情,晚上可怜巴巴就那么点时间睡觉,别真被她吵得睡不好了,明天起床头疼。
唉——
胤禛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无奈,人都哭成这样了,你叫他怎么还能睡得着呢?
小格格的心始终还是那么的良善,明明舍不得丫头,却还催着赶着的把人给嫁了出去,末了自己半夜倒在那委屈的抹眼泪,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活活找罪受嘛。
他感慨的摇着头,却深觉得这个正在淌泪的人儿可怜可爱,听她这样赶自己睡觉一点没恼,反而替她担心起来,照小格格这样的哭法,只怕能一直哭到后半夜去,那明天早上起来,她的眼睛还要不要了。
他便故意想着法子逗她道:“眼下才嫁了个丫头你就哭成这样,那等以后札喇芬嫁人,你要怎么办,学着孟姜女把京墙都给哭倒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齐悦就更难过了。
本来想着她就一个闺女,好说歹说也能把人留到京师里不让嫁外蒙去,可偏她又生下了得福,这孩子比她姐命好,生下来就得了皇上的夸,真要留人,只怕小女儿才是那个幸运会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