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家伙齐齐唉声叹起气来,你说让谁去讨钱不好,偏偏让四贝勒来,这位爷脸黑心硬,还从来没见他手软过呢。
皇上在时他们还不敢有所动作,等着退了场,有些人就在胤禩面前叫起苦来了,“八爷,您说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偏偏就举荐了四爷”
甚至于有机灵的,这会儿就突然想起胤禩乐善好施宽厚仁德的性格来,故意在他面前卖惨讨好,一时间,八贝勒的府邸倒比那即将有差事的四贝勒府邸还要热闹。
甚至于到了胤禛返回京城复命阐述那一日,场面上竟冷冷清清,除了要交接的几位户部官员外,并没有旁人在那相迎接,大家伙儿都在躲着他。
弘昭是跟着他这个阿玛回来的,自然也看见了这幅情景。
他心里有些气不忿,明明是他们推举的阿玛,到现在又避之不及,什么意思?回府时就特意问了齐悦一通,他闹不明白,怎么阿玛去做差事,反而讨人嫌了呢?
弘昭疑问的话才说出口,胤禛在旁边神态自若,可齐悦却被气得够呛,她听着都替四大爷委屈。
哪有这样的事情,认认真真做事的还不如那投机取巧的?
这一刻,胤禩在齐悦心里头是彻彻底底跌到了谷底,比东非大裂谷还低的那种深谷底,一辈子都甭想爬出来的那种。
“不成不成,我得写信去……”齐悦说着话就想往书房走,打算写信给家里,让他们主动去户部还钱,做头一个,好给外面做点样子,给她四哥争点脸面。
胤禛被齐悦的反应逗乐了,伸伸手就把人给拦了下来,抱着小格格就往怀里坐,见弘昭捂着眼睛识趣的跑出了屋子,才亲昵的用手指轻轻刮了刮齐悦的鼻子,笑话她道:“你这个脾气呀,比我还要暴躁,冷清就冷清呗,不也挺自在的。”
胤禛是一点都没把刚刚的事放心上,笑话,以为躲着就能不还钱了?“户部一笔一笔记着账呢,谁也逃不了。”
“等等——”
齐悦忽然举手提问,“咱们家是不是也借了户部的储蓄银?”
胤禛点点头,伸出两个手指在她面前比划,“当年出宫建府的时候,顺手借了十万两。”
嗬,这位爷说的倒轻松,那可是十万两雪花银。齐悦听着都吓一大跳,“怎么这么多?都花在哪了?到时候还得回去吗?”
一连三问,倒是提醒了胤禛,他如今私库全都在齐悦那儿,别说十万两了,眼下就是一千两他都拿不出来。
悄悄戳了戳怀里人,胤禛不自在的咳嗽了声,“咳咳,我记得你那儿应该收着二十多万吧。”
他伸出一只手,想讨回一半好还欠银。
“想得美。”齐悦拍开了他的手掌,想要就要,那他的私库还给自己干什么?不还是他的吗。
“你要是找我要啊,得写欠条。”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夫妻了。
齐悦一说起这个,不禁就眉飞色舞起来,“等到时候您欠条写完呀,我就把它装裱起来,带到棺材里头去,谁都没有我这个稀罕。”
瞧瞧吧,别人的陪葬品不过就是金呀,银呀,首饰呀,珠宝呀,文人字画什么的俗物,咱再瞧瞧我的,陪葬品是未来皇上的十万两欠条,多有面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这算加更还是正常更新了,捂脸。夫妻两个久别重逢,睡得自然要比平时要晚一些。等真正躺在床上要开始休息了,齐悦才有空说起正事。
“这么说,追缴户部欠款的事,是已经定了你了?”齐悦皱着眉头,她那两道柳叶眉挤成了个月牙,既苦恼又担心,还不知她四哥能不能把差事办好呢,印象里头,历史上的这一位可是吃了个大亏来着。
见小格格难得这么有兴趣想了解外边的事情,胤禛翻个身就搂着了人,耐心给她讲解起来,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今晚上不把怀里这位的疑惑给解明白,怕是要翻来覆去一晚上睡不着觉。
“户部欠款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我进户部习学的时候就了解过,只是内里牵涉太大,况且汗阿玛对待朝臣待遇优厚,所以未能成行,这一次借着水灾披露了内情,只怕汗阿玛心里也有了决定,有他的支持,事情就好解决得多。”
为了让齐悦听明白,他还特意伸出三根手指具体的给齐悦解释,“向户部借取银子的,无非三类。”
“一类是确实贫困,靠朝廷俸禄实在难以过活,所以借钱度日,他们手头紧,这会儿追缴怕是一时之间拿不出,处置时就需要慎重。
一类是虽然手头宽裕,可见身边同僚都借了,怕显不合群,所以也借。这些人是能还钱的,只是怕自己做了这个出头的椽子先烂,所以不敢有所动作,只要有人领着头,倒不用担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