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帐里,见着齐悦才放下心,见着小格格面色惊慌,刚准备露个笑脸安抚一下她,哪知道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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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在帐子里苦等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等着胤禛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没说上半句话,就见着自家四哥倒在了地上,吓得她差点心就停在了当中。
赶紧和苏培盛一起把他抬到了床上,摸着胳膊那湿漉漉的还带着腥气,齐悦连脱衣都没来得及,直接拿起一旁绣篮里的剪刀就把衣服给裁开了,云雀点了四五个烛台挪近床头,她借着光才发现胤禛左手胳膊上那长达十余厘米的伤口,血还不住的往外流,看着既狰狞又吓人。
这么大这么长的伤口,是谁下的狠手?得赶紧叫太医才行。
齐悦忙吩咐苏培盛去请人,可人还没出帐子呢,就被守在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一行人拔出了刀冲着苏培盛,“奉皇上口谕,不许任何人出入。”
苏培盛急得差点想拿脑袋撞刀子了,还是王以诚硬生生拉回了人,“回去!别犯傻!”
“说得简单,药呢!”苏培盛咬着牙问他话,没有止血的药,只怕主子爷就要昏死过去了。
王以诚朝着边角示意,“有,齐主子出门特意收拾了一匣子的药,就在箱里。”
“说得轻巧,人呢!敷药总得有大夫吧!这难道侧福晋也带了不成。”苏培盛还是有顾虑。
“我来敷。”坐在床边的齐悦平静的回答着苏培盛的话。
“我有经验。”齐悦没骗苏培盛,她是真有经验。
打小齐文齐武哥俩在街面上打架斗殴那会,他们还远没有现在这样身强体壮,全靠狠劲撑着,时不时就带着一身伤回来。她家里又穷,去医馆找大夫动辄好几贯实在出不起,哥俩就只能硬扛。
还是齐悦闻着血腥气才知道他们受了伤,找过去的时候眼见着齐文快拿锅灶灰抹伤口了,连忙叫住动作,撸袖子主动上前帮忙止起了血。没办法,她不上前,她那傻乎乎的大哥说不准真拿灰抹伤口,然后第二天就和她说下辈子再见。
靠她两个哥哥的练手,齐悦止血抹药其实还挺利索的,实践出真知嘛,街门口的大夫估计都没像她这么多经验。
这会见门口侍卫拦着出不去,她深吸口气,干脆自己上好了,反正胤禛是她四哥,大哥二哥都挺过来了,没道理这个四哥不行吧。
指使王以诚拿药,王福来烧水,云雀去取干净的白棉布,裁开了一块一块的放边上,让苏培盛去取一瓶上好的烈酒过来,看着齐悦在那镇定自若的指挥人,屋里这几个人总算是有些平静下来,是了,侧福晋都没慌张,她们怕什么呢。
前面几个步骤都好好的,就等苏培盛的酒了,可哪知就在最后这一步上出了差错。
齐悦和胤禛是不怎么爱喝酒的,因而帐篷里没有储存多少,若是要取,得去边上的库房中拿,可苏培盛刚想出帐门,又被那两个带刀侍卫给拦了下来,还是老一套的说词,“奉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出入!”
苏培盛哈着腰道:“知道,知道,奴才就是去边上取个物件,军爷不放心的话跟奴才一起过去,要不您替着取了也行。”他手里悄悄递过去两个荷包,沉甸甸的坠着手,“两位军爷站累了,请您老喝茶。”
“拿走拿走,皇上亲口发下的旨意,你们还想抗旨不尊吗?别想什么花头了,自身都难保呢,还想着抗旨?”右边的侍卫接都不接荷包,直接推搡着就把苏培盛打进了里边,态度很是不客气。
苏培盛活吃了他们几个的心都有了,起初不让叫大夫,这是担心有人出入还能理解,可现在自己不过是去拿酒给四爷治伤口,这群混账东西也敢拦,不是故意欺负的,谁信。
帐篷拢共就这么大,又没有墙面隔音,齐悦听的是一清二楚,这哪是给苏培盛的下马威,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这样看来,这几个侍卫倒像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故意趁着胤禛受伤的时候为难人,皇上现下最为关注的是太子谋反,对其余几个儿子只是圈禁了事,他们只消死板无情一些,拦住了帐篷里的人员出入,胤禛这伤就没法治,拖下去最少也是个残疾。
真到了事后追究,他们也不过是听从皇上的吩咐,难道这也有错。若是胤禛熬不过去,那更好了,一个死了的郡王还能追究他们什么错呢。
呵,齐悦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眉眼里是无尽的嘲讽。真以为她四郡王府里就没人了吗,这么肆无忌惮的把算计摆着了明面上,这是吃定了她们不敢闹事啊!
床上现在躺着的四哥生死未卜,若是再不止血,说不准就休克过去了,齐悦没工夫和幕后的人斗来斗去,她深吸口气站起身,越过摔倒在地的苏培盛掀开了帐帘,直径就往库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