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胤祉哼哼了一声,什么个意思,好歹问他一句去不去的呀,老四现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把哥哥们放在眼里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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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皇上没下令迁地方的缘故,所以哪怕胤礽生了病,他也没从帐篷里搬出去,照样呆着那个临时搭建,简单甚至于说是粗陋的帐篷之中,脚踩的是为了养马没铺砖的黄泥土,还没进里边呢,就能闻到独属于上驷院特有的骚臭味道,谁让这地方是养马的呢。
这样的环境,让太子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居住,光想想都觉着让人窒息。
胤禛看着环境,不由自主的心头就忽然闪现出了个念头,该不会是因为上次塞外马车的事情,所以汗阿玛回宫后故意这么折磨二哥的吧?
马车还嫌弃,那就干脆换养马棚,看他还傲不傲了!
胤禛不敢再细想下去,他怕这念头大不敬。
虽说如今太子已然病故,可守在门口的侍卫照旧没敢离开半步,依旧守在帐篷外三步远的位置,见胤禛过来,还特意上前准备阻拦。
只是他们还没开口呢,见看边上蹿出来了个人在那吆喝,
“干什么干什么呢,还不快退下,不知道四阿哥是什么身份吗。”
那样不正经的语调,不用看脸胤禛都能猜出是隆科多。他自从上回塞外的事情之后,一跃就成了康熙身边亲信宠臣,管起了半个宫廷的侍卫来,齐悦她大哥,胤禛的大舅子齐文现在就归隆科多现管。
可见他在皇上面前的信任程度,毕竟是亲表弟,佟家上上下下的兴衰荣辱都系在皇上一人身上,要是换个皇上,可就没佟家赫赫扬扬威势半朝的风光了,他们就是外戚,拼死拼活得护着皇帝的那种外戚。
胤禛瞧着隆科多身上那脏旧的衣服就能知道,这几天来隆科多是一步都没离开过皇宫,哪怕太子被废了,汗阿玛依旧忌惮着他。
隆科多没在意胤禛此刻略显严肃的面孔,殷勤的替他掀开了帘子,嘴上还说呢:“四阿哥,不,四爷,在众皇子里头……”
隆科多伸手在胤禛面前竖了个大拇哥,“您可真是我见过最有情义的,都到这会儿了,还能不顾一切的过来见废太子,这可真是牛气。”
不管是憨还是装,就冲这份胆气,他隆科多就是一个服字。
他可是守了前前后后多少天的人了,愣是一个人也没见到过来探望的,多绝呀,这可是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可到死除了一个活阎王外,真就没别人,全他娘的怂了。
胤禛不知道隆科多心里的嘀咕,他没心情在那搭话,只嗯了一声就低头进了帐中。
这个帐篷从外面看着就不怎么大,等到了里面亲自感受一番,更是狭小拥挤,只一人高,一丈长。
边缘处矮小破漏昏昏暗暗,只有正中间那么点地方勉强用干草和衣服搭出来了块能容身的地方,胤礽就是躺着那没了呼吸,面朝上闭上了眼睛,脸颊瘦的突出了棱角,再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和前些日子的平静坦然。
没等胤禛发火,隆科多就赶忙解释了一句,“这可不是我们故意糟蹋人,您瞧瞧,这垫底的衣裳还是我扒拉侍卫身上的才铺起来的呢。”
他也不想这么处置,毕竟废太子底下还有好几个弟弟好几个儿子,可实在没办法呀。“皇上口谕,不许我们近身收拾,只让就这么放着。”隆客多说到这里
时,还有意无意的叹了口气,像是随口感叹道:“如今废太子这么一死,把皇上置于何地呢,怪不得老爷子不开心。”
听听这话,胤禛都忍不住皱眉,这话要是传到小格格的耳朵里,保管能让她气得跳脚。
多操蛋呐,儿子被他亲爹给活生生的逼死了,完了旁人还觉得儿子这样是不孝,把他爹的名声给败坏了,这样的社会怎么能让人不觉得操蛋呢。
胤禛垂下眼眸,他听明白隆科多话里的意思了,汗阿玛心里还是在恨二哥。
若是他不把这个线团解决了,二哥就是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
他沉默着没有多说话,只是将自己身上穿的那件郡王服制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胤礽身上,好歹叫他走的时候有个身份,不至于背负着罪人到地底下。这也是他做弟弟的,眼下唯一能替做的事情了。
见他盖完衣服就转身出去,隆科多总算是放下了心,这地方可不是皇子们能呆的地儿,要不是看在这位爷行事对他胃口,他都不会把人给放进来,这会都纪念完了,那就赶快走吧。
胤禛拐出左翼门,刚要踏上宫门道,就看铜门后转出来一个奴才,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倒在地,“奴才崔宝柱见过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