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正是太子赵元琅。
这是木小溪嫁给二皇子的当天,她既茫然又难过,听见大宫女说太子也来参加婚宴就跑了出来。没想到真碰上了遥望婚房的赵元琅,此时,正是众人闹洞房的时刻,赵元琅借口喝醉没有参与。他也确实喝了几杯酒,以至于酒意微醺间喊出了苏安然的名字。
恰好这时,木小溪为自己撞见太子而惊讶,发出了轻吸气的声音。
这本是一次意外,她根本没有听清太子在说什么,直到她后来发现苏安然和太子来往的秘密,才回想起那天碰到的一切。
在原著中,太子察她神色确实无异,令人轻轻“教训”了她一顿就放了。但身为新娘,婚礼当天跑到屋外不说,还冲撞了太子,她的名声一落千丈,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加上她既无宠也没有好的家世背景,谁都想来踩上一脚,在黑化投靠正妃之前,过了一段相当凄苦的日子。
“你敢冲撞殿下?”
大宫女柳眉竖起,凶相毕露。她自然看见了艾贝身上的大红喜服,知道这是今天的另一位新娘,但那又怎么样,宫里谁不知道苏安然是二皇子的宝贝,有苏安然在,这个地位卑贱的舞女算什么东西?退一万步说,哪怕是苏安然,撞了太子也能轻易了之。
艾贝看她面色不善,刚想做好武力准备,就发现受“外壳”影响施展不开。她头顶是千斤重的首饰,衣服也是一层一层将人紧紧地束缚住,一天没吃饭的身体娇弱,她只觉得动一下就要喘不过气来。她身份不高,穿戴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饶是如此,已经觉得负担沉重。
所以当她打开大宫女伸来的手时,一时不察,就被大宫女叫侍卫帮忙制服住了。
“谁撞他了,做人要讲道理吧。”艾贝还不习惯上古时期的用词,对话时生疏,“哦,不是他,是殿下。”
她这种讽刺的态度惹怒了大宫女,“你还敢顶嘴?难道是殿下冤枉了你吗?!”
“怎么不能是他冤枉了我呢?”
大宫女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人,立刻喝声让侍卫将她压跪到地上,没能成功。两个侍卫的手劲竟然都敌不过她一根硬直的脊梁骨。
虽然她没成功压服艾贝,但她成功激起了艾贝的负面情绪。
原本她对陌生的环境总是很容忍,在没有熟悉环境之前,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被侍卫制服后她没有立刻挣脱。但她讨厌被人逼迫,而且她还是有理的那一方。
她看了眼太子,始作俑者只淡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就像看一条即将被拍死在砧板上的鱼,不会同情,也不会觉得有趣。就只是看鱼快死了而已。
哪怕他眼下已经大致确认她没有听见他说话的内容,也不妨碍他冷眼旁观。
“你说殿下冤枉你?你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殿下冤枉你?”
“事情发生了,就说明我很值得呀。”
“你放肆!”
大宫女怒极攻心,她训惯了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下来。
但掌风刚到艾贝脸旁,就被早有准备的她蓦然侧头咬住了,那一下咬的极其精准,没人能看到她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等她松开的时候,大宫女的一根指头已经被整根咬断了。
——活生生的咬断了一根手指。
大宫女惨痛的尖叫几乎冲破了他们的耳膜!
十指连心,她痛到几乎要在地上打滚,情状之惨,不仅侍卫们看愣了眼,就连赵元琅也不禁微微侧目。
“我说了要讲道理的,为什么不听呢?”
艾贝发出疑惑的询问,在这样的情形下却显得尤为诡异。她仿佛浑然不知,轻舔了一下唇边的血迹,对这个虽然拥有制度,但充斥野蛮色彩的时代有了点好感。
这具身体牙口很好,可见这里的饮食一定不错,她的观众不需要担心了。这里离婚房不远,女人凄厉的尖叫飘进了闹洞房的笑声中,场面上的热闹依旧,有人的脸上却不免出现疑惑。好在宾客本就该散了,赵元琊交代丫鬟照顾苏安然,自己举步出了房间,去到下属上报的地点。
赵元琊还没到地方,就听见熟悉的太子的声音。
“牙这么尖利,不如拔了。”
“拔谁的牙?”赵元琊一眼看见被侍卫压制着的人,穿着火红的喜服,是他的另一位新娘,“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臣弟大喜之日就对新娘喊打喊杀。”
地上的大宫女已经被侍卫用布巾堵住了嘴,防止她太疼咬舌自尽,也免得打扰了往来的宾客,闹出更大的动静。
“二弟做事还是这么心急。”赵元琅唇边牵起似有若无的笑。他的话和笑令赵元琊眉心微拢,他仔细看了看现场,脸色惨白的宫女,嘴角流血的新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