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窈心下略带了些复杂,却也听了她的话提着步子走上前去:“母后...”
她有些担忧地抬头看向皇后,先前皇后对裴舜的心思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经历过中毒一事之后,皇后面上的神色显而易见的低落了些。
皇后自然是瞧出宁舒窈的顾虑来了,她朝着宁舒窈摇了摇头:“孩子莫要担心,如今啊,母后已经想开了。”
她说完便又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的红砖瓦,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迦南手串,末了甩在腿上:“如今啊,母后只盼望着你与少辛,平安康健。”她转过头来看向宁舒窈,又牵过她手来拍了拍:“这样便好了啊...”
宁舒窈垂下头来,不知为何竟觉得嘴里有些发涩。
早些年她随着忠顺侯夫人进宫之时,也见过几次皇后,那时她年纪不大,打扮地雍容华贵,便是比御花园的牡丹都要艳丽几分。
可如今...
宁舒窈抬起头来,便看见了皇后眼底的沧桑感。
她喉咙有些发涩,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是还未等宁舒窈坐热矮凳,外边便传来了声响——
是贺贵妃来了。
贺贵妃着了一身艳色衣裳,凌云髻高高挽起,上边还插着坠了流苏的步摇。
宁舒窈瞧见贺贵妃这一身装扮便眉头一皱,且不说如今裴舜卧病在床后宫上下皆不得穿艳;便是这一身艳压皇后的衣裳打扮也不该明晃晃的穿到凤仪宫,传到皇后娘娘面前来。
她转过头来看了皇后一眼,果真瞧见了她眸子里淡淡的不悦。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贺贵妃随意俯了身,还未等皇后说些什么她便站了起来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如今陛下身子不爽利,娘娘可派了人去侍疾?”
贺贵妃走上前来扶着自己高耸的发髻:“臣妾身子颇不爽利,今日来便是想让娘娘高抬贵手,将臣妾的名字从里边给划了。”她抬了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皇后:“姐姐,这样可好?”
便是皇后还没开口,宁舒窈便皱了眉头走上前去:“贺贵妃这是说的什么话?阿窈瞧着娘娘身子利索,心忧父皇之心也如日月昭昭般可见。”
她转过头来看向皇后:“阿窈觉着贺贵妃这是说的反话,母后可莫要单单听她这话里的意思便随口下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