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并不明亮,可赵珩良却觉得姚彦眼里的光比什么都亮,在姚彦眼中,赵珩良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影子。
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赵珩良明白了。
“对不起。”
“下不为例。”
喝了水的赵珩良觉得周身暖洋洋的舒服多了,即便他躺上床时已经脱衣了血衣,可身上还是有股味道。
姚彦去灶房烧水,醒来的赵婆子冲到赵珩良房里,伸出颤抖不已的手去碰赵珩良已经包扎好的右手臂,“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是我的错,娘您别担心,我还能动呢,”赵珩良动了动右臂,在动的时候,他心中惊异,因为回来的路上,他这只手其实没什么知觉,本着不让赵婆子担忧,他才准备借力动,可没想到根本不需要。
“别动别动,”赵婆子瞪着他,“你不知道你那兄弟说你这手废了的时候,我的心啊,疼得不行。”
“没那么严重。”
“你可是我和你娘的命啊,”站在赵婆子甚至一直未开口的赵老头红着眼看着他,“爹娘不盼着你能大富大贵,但一定要平平安安。”
赵珩良沉默了一会,“镖局那边我不去了,镖头的意思若是我想去还是行的,可手如果没好,就不能走镖,只能在镖局,但是镖局里面已经有不少像我这样受伤的人,我不想给镖头添麻烦。”
“不去就不去,咱们家田地比往年多,吃饱喝足不是问题,”赵婆子又哭又笑,“不瞒你说,你外出的那些日子,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总害怕你出事,现在你能不去,娘心里高兴着呢。”
“这是镖局那边给的银子,”赵老头将那两百两银子放在赵珩良面前。
赵珩良没接,“爹娘收着吧。”
“家里无需再添田地,这银子是你的血汗钱,要是不出去了,你和彦儿就商量商量做个什么营生也是好的。”
赵婆子将银票放在赵珩良的手心,“好好养伤,等好了,咱们家就办喜事。”
这下不只是赵珩良,就是赵老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气。
姚彦烧好水,舀了一桶提进赵珩良房间,赵婆子擦干泪,连忙上前,“看我和你叔都乱了分寸,还是彦儿想的周到,老头儿,你给大郎擦擦身子,彦儿咱们出去吧。”
姚彦点头,赵珩良眼巴巴地瞅着,“彦、彦弟不帮我?”
“帮你个p!”
赵婆子恶狠狠的回头,“老娘没收拾你就算了,别太瑟!”
觉得赵珩良没络腮胡说的那般严重后,赵婆子提着的心也放下不少,自然嗓门也大了许多。
姚彦憋住笑,“叔帮你,婶子,已经很晚了,您去歇息吧。”
“婶子不困,你快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