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
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知道他爱吃的和不爱吃的。
甚至知道他的穿衣喜好。
也想让黎疏了解自己。
真正的于凉凉。
学了走路,学了吃饭,学了穿衣,学了得体。
学了烹饪,学了刺绣,学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学了为人处世,相夫教子,像条鱼保持新鲜般保持着贞操,从小就是为他人准备的于凉凉。
山庄的第一个晚上,是他们的洞房之夜。
没有盛大的送亲,没有繁复的礼仪,没有喜宴和大红花轿,没有喜床上铺满的莲子和吃生饺子,以及喜婆那句拿腔带调的“生的”,以及她必须要做出的羞涩表情。
在夜晚来临之前,她写了封书信,让人送回家里。
信在路上。
而她在等黎疏到来。
于凉凉至今记得,在太阳落山的时辰里,她站在窗口望着那片垣古久远的月亮缓缓升起,如同银盘般嵌在夜空上,仿佛永远不会落下,仿佛此夜永恒绵长。
黎疏推门,踏着一席月色而来,面容仍旧清冷寡淡。
月亮静默无垠。
他们之间也相对无言,只有她忍不住忐忑,与欣喜。
帷幔轻摇,红烛染火,在宽衣之后,他们躺在床榻之上,于凉凉伸胳膊把手环在黎疏的脖颈之上。
这是一个女人不会被教导做的事情。
她是默默屏了一口气息做这件事的,家中的规矩从未告诉过她洞房那天要在男人面前表示主动,这是孟浪,会被夫家看作狐狸精。
可黎疏不会这般看她。
他是真实的。
而她是快乐的。
她想告诉他。
烛火静燃,帷幔投出挂于两侧的影,他亦在她身上落下影。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