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冬衣也只不过用他平日穿的外衣缝了层里子,不算厚,压实叠进包里,也不会让包裹臃肿。
……虽并不知他会不会穿。
不过就算不穿,大概也会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他出发了,即便下着静默的雪,落在他肩上。这种细雪天气黎疏也会行路,如遇大雪也会自己找洞窑休息,于凉凉倒是不担心。
只是长长地目送他远去,直至再也望不见,才回身。
山庄里的日子平静而安逸。
刘大娘刘芳花之前便与她没什么话题,这次回来,反倒还莫名有些隔阂。现在她们全身心都在孩子身上,与她并无交集。
这样也好,连繁文缛节也没了。
闷雪的天气,她都待在房间。今年不知为何特别冷,庄内更是如此,山上一场雪接一场雪地下,以至于丫鬟们都把院内的积雪堆成四尺高。
从窗口望过去,山封千里,皑皑如幕,分不起高低起伏,连树也不见了。幸好山庄内还算有银钱,各人房内炭火一盆接着一盆,不曾断绝。
清闲无事,于凉凉大部分时间都做刺绣,偶尔坐在床边发呆听火盆里碳木的爆裂声。
噼里、啪啦。
白昼缩短,寒夜漫长,每晚都得堵住门窗缝隙,拉好帷幔,把火盆挪至床边,躲进厚厚的被子里睡觉。
雪又把屋外映射得透亮,让人早早醒来。
日复一日,如同翻过的书,每页都是相同的字迹。
直至三月份,春寒乍暖,他们才从这种纯然的白中透出一口气来,可以看到些许绿意和春天。
……黎疏还是没有回来。
他下山已经快五个月,以往他都是三个月便回来。
于凉凉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任务,他从来也不会告诉她们,山庄内的人虽习以为常,到底也会提两句“主人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