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下:“如果事实只是这样,我只能埋怨上天不公,却不会怨怼靖王殿下。但现在,我倒有点可怜他们。”
秦裕然眼睛微微睁大。这个意思是……
靖小王爷面无表情道:“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当做唯一宝贝养大的女儿竟然也被人狸猫换太子,从出生就掉了包,又会怎么看待这些年付出的真心?”
这才是靖小王爷原本要说的真相。
只是没想到,两人阴差阳错互相说出了对方身世辛秘。
靖王府里唯二活下来的两位子嗣,靖王夫妇看似儿女双全,实则没有一个是他们亲生的。
上元节后,柳抒怀先后跟靖小王爷暗中联系了几回,秦裕然并不知情。
而秦裕然的身世,就是柳抒怀提出交换的筹码之一。
凉亭里,靖小王爷没有像秦裕然想象的那样疯了样的发怒撒脾气。
这也情有可原。
他比原着中知晓这件事的时间线提前了太多,还没有发展到后期那样丧心病狂的样子,反而只是个不太好接近的十来岁少年,尚且没有那般偏执。与此同时,他在原着中从头到尾都不知晓秦裕然也并非亲生,跟他一样有着被掩藏的身世。如今却连同一起被告知了,冲击力自然会减弱许多。
更何况,这究竟能不能全然相信,已经不能确定了。
秦裕然定了定神。事情到了这一步,必须要把靖小王爷留在自己这一边。
她道:“我们扯平,谁也不将这件事说出去。”
靖小王爷冷笑一声:“我不在乎。”
谁也不能牵制或者威胁他,靖小王爷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是让旁人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子嗣。
秦裕然道:“那你真正的亲人呢?”
靖小王爷的动作停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叮,助力大礼包qwq靖小王爷有想知道的就直接问:“你知道什么?”
秦裕然多少了解他的性格,也不绕弯子,没有犹豫便道:“你娘亲已经被那位直接杀了,在生下你之后的当天。”
靖小王爷没见过他娘亲,因此接受这个消息反而比得知遭到信任的人欺瞒要更容易接受一些,他眼睛黑沉沉的看着秦裕然:“如果没有别的隐情要告诉我,你不会提这件事。”
秦裕然道:“的确。你娘亲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你母族其他的亲人还在。在那位眼里,你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其实有些事他因为轻视忽略了,并没有查到。”
靖小王爷眯起眼。
秦裕然:“这件事我不能直说。我需要先明确两件事,一是关于你娘亲背后的事情会牵扯出一些震动到京中局势的关系,而你需要确定你在可能会被卷入危机性命的前代恩怨的前提下、仍然愿意冒着风险知道这件事。二是如果你确定你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信息,必须要付出点东西。我不强求你指天发誓跟我缔结盟约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我唯一需要的是你今后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害我性命。”
她本来做好了靖小王爷会做出的各种反应,至少都应该对她冷嘲热讽或者面色冷漠厌恶才对,但是对方回应的很快。
其实是有些过于快了。
靖小王爷毫不拖泥带水,耐着性子听秦裕然说完之后不耐烦道:“我答应。”
俊秀昳丽的小王爷面色阴沉:“别故弄玄虚,快说。”
秦裕然:“……”行,整挺好,还是熟悉的画风。
得了靖小王爷的保证,她痛快道:“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外祖父是上一代被皇帝杀掉的前太子的旧部,在参与夺位失败之后带着手下的势力蛰伏隐匿起来了,一直在密谋推翻现在那位给死去的前太子报仇。”
“当时皇帝微服私访,你娘亲并不像爹……咳,靖王夫妇以为的那样是露水情缘。你外祖父筹谋了很久,你娘亲其实是被故意安排跟皇帝碰面的。本来是想借机潜藏到后宫中去,更容易接近权力中心,也可以找机会接触到某些机密和文书,或是制造流言等。没想到皇帝比他们想的要更加心狠手辣,在你娘亲生下你之后就将她杀了。”
“皇帝做的隐秘,虽说伪装成劫匪并没有骗过你外祖父,但是他也失去了你的消息,不知道你被送到了哪里。”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关于你是靖王府小王爷这件事,也一直在想办法找到你。”
“但是我要提醒你,虽然你外祖父一直在找你,但他十之七八不是为了亲情而寻找你,只是为了利用你的身份做些对皇帝不利的事情。这些年他们一直在蛰伏,势力盘根错节已经壮大到了能够令京城震动的方方面面,只是欠缺一个时机,一直隐忍按兵不动。如果你选择去找他们,固然会获得血缘上的家人和可以动用支配的力量,但自身是棋手也是棋子,同时意味着你决定站到上面那位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