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山失神间,被抚在脸上冰冷的触感拉回神。
少年依偎在她怀中,仰头痴痴凝着她,手背轻抚上女子的脸庞,来回轻抚,再转过手心,用长指在她浅麦色的脸颊上打圈,唇贴在她的耳侧,蛊惑轻喃:“你去退了这亲事可好?”
“那刘兰儿论家世论才情论样貌,又如何有我好?你去将亲事退了,再来我家向我娘提亲,日后我的便是你的,嗯?”
少年的绵言细语就好似夜间沉睡时,梦中在你耳边轻|吟诱惑的妖精,让你不得不沉醉其中,任其摆布。
一阵凉风吹过,霎时将童山惊醒,猛得推开怀中的人,喘息了好几口气,脑中一团浓雾才散去,皱眉拽住少年的手腕,将他推到门外:“我不会退亲,你快些回去罢。”说罢,不敢再看这人一眼,忙将院门关上。
听到里面闩上门的声音,少年瞳孔中愈发幽深诡异。
在门外静静站了片刻,他缓缓将额头抵在门上,如葱根一般的长指在门板上轻划。
清风携着落叶吹过,掩去了少年的低喃。
……
从叶家刚出来的刘兰儿刚好与回家的叶长秋撞个正着,他慌得攥紧自己的衣摆,生怕长秋哥哥又用方才那可怖的眼神看他。
现在他被摔的手心还疼着呢。
可出乎意料的是,叶长秋并没有了刚刚的恶意,反而略微歉意的看向他:“抱歉,方才我心情一时有些不好才会那般,可是吓着了你?”
少年态度大转变让刘兰儿一时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瞧着他,直到少年对他友善微笑,才惊觉他说了甚,连忙摆手表示没事。
态度这般好的长秋哥哥他还是第一次瞧见,不知为何让刘兰儿觉得比方才神情可怖的模样还要瘆人。
“你不生气便好。”叶长秋唇角挂着浅浅微笑,凝聚在眸底的黑气在看到这张惹人厌的脸时却异常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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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自那日后,刘兰儿发现长秋哥哥对他比以前要好了不少,且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些,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不适感。
大抵是他太矫情,明明以前便希望长秋哥哥能对他好点,可现在态度陡然转好,心里却又觉得有些不太适应,总感觉他笑中含了些什么。
而且这两日刘兰儿本想凑出些时间来,去看看童山姐姐,并且将自己绣的这个荷包送给她,虽模样差了些,可姨父说只要有心意,童山姐姐就会喜欢。
可总是差不多要过去时,便因长秋哥哥的各种原因而没能去成。
垂头丧气地看着手中的荷包,刘兰儿杏眸中泛起些许无聊。
坐他身旁的叶长秋冷冷瞥了他一眼,视线缓缓移到他手上的荷包,捏着绣针的手指紧绷得发青,面上却嗜着浅笑:“这便是你要送给童山姐姐的荷包?”
眸光瞥向那绣得几乎不能入目的鸳鸯,唇边的笑意渐深,满满的讽刺与得意。
这般模样的荷包哪怕倒贴都没人要才是罢?
叶长秋淡漠的眸光从荷包转到少年的脸上,再往下从他的衣裳以及身形扫过,没有一处能与他相比,哪怕这男子该识得的绣活儿,也及不过他半分。
这般的男子娶回家,除了偶尔撒个娇以外,还能有何用处?
与那花瓶又有何区别?
绣针刺入手中的帛布,少年低垂的眼睫长而翘,如扇子一般在眼眶下聚成阴影。
耳边还传来刘兰儿洋洋得意的声音,指尖微微刺痛,叶长秋面无表情地盯着食指溢出的血珠,直接用拇指用力按去。
瞳孔幽深,盯向那滔滔不绝的人,阴影下的神色诡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