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汗味弥漫在鼻尖,可叶长秋却丝毫不觉厌恶,反而有种浓浓的踏实感。
童山僵着身子,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树上,一滴热汗从额角滑落,垂在身侧的手心泌出汗液,微微挣扎着身子,不着痕迹地将少年推出怀里。
“天热......你快些回去罢。”
还没享受够那份踏实感的叶长秋微微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勉强扯出笑容,乖巧点头,在女子目送中往分岔路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去。
直到少年青竹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童山才松了口气,抬袖抹了抹额头的汗,举步继续往家里赶。
黄土路道的拐角树丛间蓦地出现少年面无表情的半张脸,黑沉的瞳孔直盯着女子走远。
......
回到家的童山跟关氏提了这件事,出乎意料关氏的态度一改前几日,好像早已猜到一般显得很是平静。
也答应了将提亲的日子提前的事,只是在说完时他低声嘀咕了句什么,童山没有听清。
关氏进卧房将那一直存着银两的匣子拿出来,等打开时童山惊愕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叠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银票。
“这些啊就是爹给你一直存着娶夫郎的聘礼。”
“那么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童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家里还有那么多银两。
“这可是存了好些年头了,家里头的那些花销都在这里了。”关氏坐到凳子上,喝了口茶,叹道:“这一转眼你就要成亲了,这存下来的日子啊可是想也不敢想。”
在他们日子还没有回到正轨前,每日都是抠抠嗖嗖过日子,也就这几年日子景气些了才能存到点,就是为了给她讨个好夫郎。
“等过几日我先找媒人去叶家说说,看到时情况如何。”听说那叶家当家之主是村里头的夫子,眼光高得很,还不一定能瞧得上他们家童山。
“这若是被退回来了,我们再亲自上门。”关氏将银票收好,瞥了女儿一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若不是她喜欢,他还真不想跟那叶家的人打交道。
那两个小的就罢了,他就怕跟那种文绉绉的人讲什么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定好的日子就来了,关氏先是叫了一个媒人去叶家说亲,果不其然,没过多大会就被退了回来。
无法,只能他们两人携礼亲自上门。
“这叶某恐难答应。”叶实一身月色长袍,眉间透着谈谈的书卷之气,儒雅清冷的面孔不见细纹,让人难以看出她竟已经是快四十的人。
叶实抿了口香茶,目光平淡的扫过坐在对面的两人,将茶杯放到桌上继续道:“这方面的事我向来不会勉强孩子,还是要问过长秋他自己的意见。”
在叶实看来,自己家的孩子她最是了解,根本不可能会喜欢童山这般憨实之人,虽说她没有特意去了解过,可也知晓他们家卖包子的,日子过的也清苦。
长秋他本身就是娇生惯养之人,若是嫁进他们童家,可能两三日就受不得了罢。她是如何都不愿意瞧见自己这个小儿子受苦。
这般想着,叶实眉间愈冷:“还请回罢。”
浪费好一顿口舌的关氏来了气,牙一咬刚要顶回去,却被挡在面前的手臂拦了下来,童山眉宇平静,端坐的身姿挺拔坚定,认真诚恳道:“我答应叶姨,定会好好待长秋,吃穿方面绝不亏待,若是......长秋他吃不惯粗粮,到时我再去镇上买些他能吃的粮食。”
童山还记得上次叶长秋去她家吃饭吃坏肚子的事,知晓那些粗粮不合他的胃,她现在已经有稳定收入,而且日子也在慢慢变好,这方面自是没甚问题。
女子的求亲比起其他人更显笨拙,没有那些花言巧语,却显得更为诚恳真挚,那澄澈的眼睛一览无遗,没有丝毫遮掩。
虽说有诚意不假,可也不代表诚意能当饭吃,叶实依旧态度不变,摇了摇头,叹道:“童山我知晓你为人正直诚恳,可......这件事确实无法答应你,长秋的亲事我从不愿强迫他。”
“不是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