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就像一只手,按开了她心里的开关,令她霎时间内把满腔的懊悔一股脑倒出来。
“要不是我非要吃那家餐厅,菜都够吃了还非要加菜,你说不定就不会生病了。你回家怎么可能乱吃东西?你家里人都知道你要高考,肯定每一方面都会很注意很注意的,除了我还能有谁会连累你生病?”
她整张小脸都垮了下去,越说脑袋越往下垂,甚至没勇气看他一眼。
生怕从他脸上看到哪怕是一丝失望或者不满。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晾着我的心理活动?”
半晌,他才淡淡开口,末了还似是嘲讽地笑了下。
“许愿,我根本就没填首都政法大学。”
“嗯?”
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猛地扬起脑袋,难以置信地凝着他。
池叙表情严肃而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她惊得声音都变了:“不可能的,我记得之前问你,你有说过要填首政……”
“嗯,但是我反悔了。”他食指指尖轻叩着桌面,语气平静而无波澜:“不想去了。”
许愿不解:“为什么?”
池叙每一次模拟考试的分数都高过首政,换做是她,许寅诚和魏女士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劝她去首都。
那可是首政,首都政法大学,全国多少法律学子心中的求而不得。
怎么到了这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比讨论‘今天去哪里吃饭’还要自然、简单?
另一头,池叙仿佛是听见了她心里的疑惑,喝了口咖啡,非接着道:“我不太记得有没有跟你提过了,我爸是临江大学法律专业毕业的。”
“他曾经跟我和池槿说过,等他退伍了,就回来做个伸张正义的好律师,绝对不会辜负池家的招牌。”
“我对未来没有什么太大的规划,也没有什么自己特别喜欢、特别感兴趣的专业,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完成他到死都没能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