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渔又好笑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笑,一口气憋下去,差点也被呛到,忍不住掐了戚蓝一把,批评道,“胡说八道什么?小促狭鬼。人家怎么得罪你了?要被你这么编排!”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到底动静不小,还是被郑书记发现了,朝着这边问道。
要说戚蓝跟阮渔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平时吃个饭都要互相夹菜,动不动咬耳朵,这关系显然比一般的朋友亲密了太多。戚蓝不太肯定也读过大学,被无数网络信息轰炸过的郑书记到底能不能看懂,但是她本能地觉得,彼此之间的气场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郑书记第一时间开口询问,或许是觉得她在取笑这个节目。所以她连忙正色道,“我正跟阮老师说,茶花村住着太好了,让人舍不得走。将来没准我们会到这边来养老呢!到时候还要请郑书记多关照。”
能一起养老的是什么关系?郑书记勉强笑了笑,“到时候我还在不在这里都是两说呢。”
腰鼓队的人表演完了,在旁边的桌上坐下,又陆续有村民起来表演,大都是引吭高歌。
生活在这片大山之中,受这片山峦滋养,这里的人几乎人人都有一把嘹亮的好嗓子,山歌的调子又相对简单,不存在跑调的说法,倒是更考验编词的能力。
不知道他们唱的这些词是不是郑书记找人捉刀,乍一听又俗又白,但却很耐听。仔细琢磨,还是根据茶花村的情况来创作的,十分贴切。里面隐藏着不少本地人才懂的小彩蛋,唱到这个地方,村民们大都会跟唱,然后大家一起开怀大笑。
节目组的外乡人虽然听不懂,但也为这种气氛所感染。
都是做这一行的,说到待人接物上,他们会比普通人从容许多。这歌旋律简单,歌词更是朗朗上口,听了几遍,大家基本就能附和着唱了,于是现场更加热闹,节目组的人和本地村民之间那一点若有似无的界限,似乎都跟着淡了许多。
席间戚蓝起身去厕所,回来时腰间却多了一个腰鼓,手里拿着两根绑了红绳的鼓槌,正似模似样地打着鼓。
阮渔抬头一看见她,就忍不住调侃道,“哟,这是打哪里来的‘一个茂腾腾的后生’?”
“我觉得我还是差点什么。”戚蓝敲着鼓说。
腰鼓的打法很简单,就那么几个动作,记住了就能上手,主要是得跟上节奏。不过戚蓝小时候没有玩过这个,这会儿十分新鲜,偏偏又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不自然。
“我教你。”阮渔饶有兴致地站起身道。
戚蓝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假的?这个你也会?”看起来实在是不像。
虽然戚蓝也知道,阮渔的出身并不算好,但光看她现在的样子,就总觉得她应该是光风霁月的,就算是有爱好,也应该是琴棋书画、诗酒茶花,又清高又雅致,跟普通人有些距离。腰鼓嘛,看那些大婶们打得这么热闹,就知道有多接地气了。
“我小学的时候可是学校腰鼓队的。”阮渔走到她身边将腰鼓和鼓槌接过去,调整好了姿势,又回忆了一下脚步和节奏,然后便动了起来,每一个鼓点和步伐,都正好踩在旁边山歌的节奏上,竟然还有点带感。
但戚蓝还是很想笑,感觉……和看到阮渔去跳广场舞差不多吧,像是闯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
可她脸上的笑容又是真切的,让戚蓝不忍上前打扰。
但阮渔很快停了下来,把腰鼓还给戚蓝,让她去玩,自己则回到位置上坐下来,掏出笔和本子,低头“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在写什么?”闫霜在旁边看到了,不由问。
阮渔说,“虽然是真人秀的剧中剧,但主题曲、插曲什么的还是需要的吧?我顺便把词写了,别的你另外找人。”
“请你真不亏。”闫霜自然不会反对。
她知道阮渔的习惯,也没有要凑过来看的意思,反正完成之后,阮渔肯定会第一个给她看——哦不,应该是第二个了,看着从旁便跑回来,凑在阮渔身边说话,顺便就探头去看她的本子,还没有遭到任何驱赶的戚蓝,闫制片淡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