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原本缩在角落里,看见了这一幕有些惊讶,等他从监牢里走出来的时候,听见了罗伊与戈尔多的对话。
“这样您就能暂时安心了吧。”罗伊说。
“是的。多谢体谅。”戈尔多松了口气般的说道。
罗伊笑着点头:“那我就先去替您的朋友安排一番食宿的问题。”说着,他冲走到牢门外的莱恩点了点头,“我们等会儿见。”
莱恩看着罗伊的背影,快步走到戈尔多身边,因为他们四周还有其他的骑士在场,所以莱恩只能压低了声线问道:“戈尔多,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还有,我身上的染色剂已经失效了,他们就跟没看见似的……”
“因为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染发剂商人。有一点遮掩容貌的小手段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戈尔多同样压低了声线回应他。
“可是他们为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安安心心跟着他们走。过几天庭审上我们再见面。”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们已经派人去传唤你举报的那个牧师了,应该在三天之内就能到。”戈尔多说,“但审判院那边给了口风,要给他定罪,需要排查的关系有很多。包括他身边的人,你说的那个贿赂牧师的女人,包括牧师之前办的那些驱魔的案子,全部都要调查一遍。”
莱恩:“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他犯下的案子也许不止这一桩。证据越多,越有利于替你脱罪。”戈尔多耸肩,“他如果被定罪,那么要接受的惩罚也不会比你更严重。”
在职的神职人员如果渎职,最轻的惩罚是开除教籍,最重的惩罚是终身监禁,少有死刑。而莱恩之前仅仅是扰乱教会播撒福音的罪名就足够判流放,除非向教廷上缴足够多的钱财来请求赦免可见光明教廷的律法只是对外严苛,对内其实相当宽松。
但既然戈尔多都下场了,当然是一番穷追猛打,不会让对方有逃脱罪名的机会。
莱恩松了口气:“多谢了。”
戈尔多:“感谢的话倒是不必多说。我倒想问你,如果这次的危机能够安然度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莱恩一时语塞:“……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如你就先留在塞兰卡吧。”戈尔多说道,“其实最近已经有人在四处打听你的染发剂了搞不好你能因为这个发一笔大财。”
莱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把莱恩安顿好之后,戈尔多回到了法院,继续追踪莱恩身上的案子。
他走过一片镶着落地窗的走廊,往卡兰滋办公室的方向去,却觉得周围比往常安静了许多。
法院本就不是个可以高声喧哗的地方,但是总会有几个人保持着活动,或是讨论案件的细节,或是交流书籍中搜集到的知识,所以总会有隐隐的人声在空旷的内庭响起。
但是今天,走廊上安静得只剩戈尔多一个人的脚步声。
身边偶尔有几个人经过,也是步履匆匆,神色里带着别样的肃穆。
“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戈尔多拦下了一个人,开口问道。
“有一位红衣主教来访……是枢机院的赫斯特鲁玻。”那人轻声回答道,“他正在给卡兰滋先生施压呢。”
“他就是想把那件案子挪到枢机院去,由枢机院派出监察员自行审查。但是按一般而言,只有法院出现了审判失格的行为后,枢机院才能派专员接手案子。”那人有些不满地说,“可这回我们一切都是按照流程来的,调查也正在进行中,没有半点不妥的地方……枢机院却来抢我们的案子。是把我们法院里的人视为无物吗?”
“这你就不懂了。作为红衣主教,人家在乎的哪里是什么案子?他在乎的是教廷的声誉。教廷可有近十年没出过受贿案了。而且,这次的案件还关乎到牧师是否具有驱魔资格的问题,这是枢机院的管理不善,才随随便便通过牧师的驱魔申请,枢机院也要担责。”一旁又有个人撇撇嘴,指了指卡兰滋办公室的方向,“且以卡兰滋先生的家世,一般的人面子不够大。这位赫斯特鲁玻主教,原本担任过枢机院的副院长,但后来就是因为过度征税的丑闻,被人从副院长的位置上薅下来了,现在已经从财政部转去管理福音部向民众传播福音的事就是由他来计划。那个受贿的牧师也是他决定外派的。如果这次再出了什么问题,他可能连枢机院都待不下去了。”
“~还有这么一出吗。”戈尔多有些意外地说。
“整个法院都传遍啦。”对面的人轻声说道,“谁让他敢去挑战卡兰滋先生,大家都看他不顺眼。而卡兰滋先生肯定不会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