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着,乔映站着,居高临下地看过去,眸底的冷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突然问道:“为什么不想让我走。”
林淮云看着他,神色微微顿了顿,纠结着不知该不该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他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乔映看着他。
林淮云才是所有人当中最为倔强的人,隐藏得也很好,他一直都用翩翩有礼的态度对待所有人,同时也是这么对待乔映的,如出一辙的有礼中藏了不易察觉的温柔跟细腻。
他从来没有开口跟乔映说过任何暨越的话,非常克制,似乎只要这样一直维持下去就很好,哪怕借着演戏也只是短暂地将这份克制抛诸脑后,可一旦出戏,他就会立刻武装上这份克制。
乔映在心底叹了口气,觉得他们真不亏是同一个人。
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这一点上,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倔强。
他低下头,动作缓慢地把林淮云的手拿开了,那只手没有动作,连攥紧一点都不敢有,就这么顺着他的手腕滑了下去。
林淮云刚刚因为他的沉默而亮起一丁点的瞳孔陡然暗沉了下去,里面一片死气沉沉,面色比来时更加苍白,他的声音几乎都在发着颤:“……回去的路上小心些,看着路。”
身旁有脚步声愈来愈远,乔映不带丝毫留恋地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病房里。
林淮云心情低沉地闭上了眼,却陡然感觉身下的床板动了起来,前半部分慢慢往上升,把他的上半身撑了起来。
他一惊,倏地睁开眼。
乔映手里提着一个木质的餐盒,把手从摇杆上松开,拖过来可移动的小餐桌,把质地精良的餐盒放在了上面,自己则站在床边,迟迟没有坐下来。
他放好餐盒,手仍然搭在上面,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淮云,“林哥,为什么不想让我走?”他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林淮云看着他,一时之间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是什么。
他愣了下,不自觉开口喊道:“……乔乔?”
乔映没应声,他在林淮云面前一直都是冷淡又疏离的,带着点奇迹般罕见地温顺,非常少见,但现在却陡然卸下了这身冷淡的疏离,整个人都变得锋芒毕露起来,浑身的气势都跟着变得不一样,像在身上裹了一层尖利的刺,棱角全都显露出来,尖端却是对着别处的,半点没有对准林淮云。
他问:“没有可以让我留下来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