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两个字写在纸上,教常佼去认。
常佼勉强把这两个字写出来,别别扭扭地张嘴喊:“乔、乔映……”
小结巴轻轻应了声。
常佼却不满足,他不想要叫一个,人人都能喊出口的名字,这样显得如此生分,也让他特别不起来。
他对小结巴,应该是特别的。
常佼突然想起了上次小结巴说的话,鬼使神差地,他喊出了口:“哥……哥哥……”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抿紧唇瓣不说话。
小结巴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摸摸他的头,“乖。”
后来常佼都叫他哥哥。
哥哥,他独一无二的哥哥。
单单是这么叫着,就感觉他们是世上最亲近的人。
一直到乔映发现,常佼其实比他还大两岁。
当时乔映已经在他面前歇下了所有面具,露出冷冰冰的内里,微蹙了下眉,有些尴尬,又心情复杂,“荀荀,以后不要喊我哥哥了,你比我大。”
是了,这时候常佼还不叫常佼,他现在的名字是安荀。
常佼闻言,眼睫垂了下去,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小小声地道:“可是我想这么叫,哥哥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
乔映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常佼发现,乔映对他的撒娇、委屈完全没有抵抗力,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身为小孩子的他。
常佼不是个怪孩子,他是个坏孩子。
他发现了乔映的心软,可耻地利用了这一点,期盼乔映能对他心软些,再心软些。
常佼把他的床推了过去,和乔映挨在一起,过了段时间,他干脆爬上了乔映的床。
对方一开始是不允许的。
常佼捏着他的衣角,眼里聚集起水珠,还未张开嘴,瓷娃娃似的脸上就满是失落,“哥哥,我害怕……”
就这么简单,他就如愿以偿了。
哥哥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人。
第二年的冬天,乔映感冒了,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伏孤青和食堂阿姨外出买了感冒药,常佼按照说明书喂了他,然后心血来潮,跑到厨房去煮鸡蛋面。
他看乔映弄过很多次,大概的步骤都记下来了。
但常佼着实高估了自己。
厨房里烧起来时,常佼站在一片狼藉面前,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大声哭喊,他安静站在那儿,想,这下哥哥没有东西吃了。
熊熊火焰扑腾起来,火蛇舔舐上常佼的手臂,灼烧感迅速从那处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