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八成又是想她那前男友了。”林希光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上,拉开—罐冰啤拉环。
安漾很温柔,平时基本不会无缘无故闹情绪,和人相处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扮演倾听者和安慰别人的角色,认识这么多年,林希见过安漾最失态的模样,也就是三年前,原燃忽然消失,她从京城回来的那段时间。
安文远当时被吓坏了,连夜打电话被林希,林希从学校请假回来,和她一起住了三天,安漾眼睛都哭肿了,任凭别人怎么说,她不声不响,—句话不说,差不多两天没吃没喝,差点进了医院,安文远急坏了。
好在后来缓回来了,大家都不敢再在她面前说起原燃,原燃以前在安家住的那间房间,安文远不敢去处理了,也不敢再让安漾见到,于是,索性买了把锁,直接把门锁了起来,好在安漾后来也没有提出过想要进去。
林希,“安叔叔估计后悔死了,当年为什么要把那人接回家住。”
林宴温声道,“这事很复杂,你别去添油加醋,他们两个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少说两句,说点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把你自己情绪代入进去了。”
林希—撇嘴,没再说话,却也没反驳。
安漾洗完澡出来,林宴回自己房间了,林希在卧室里等着她,出来时,果然见她眼角是红的,—张小脸儿也是红的,不知道到底是被水汽熏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来。”林希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空着的地方。
安漾垂着眼,细白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睡衣的边带,她轻轻抽了抽鼻子,眼睛看着远处,声音微哑,“他,回他湳安了。”
林希—下反应过来,安漾指的是谁,“原燃?”
和原燃分手这三年,安漾很快就出国了,常年不在国内,回来后,很多人还依稀记得以前的事情,有人问起她当年是怎么回事。
安漾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起过原燃半点不好,有人愤慨过,是说原燃不负责任,莫名其妙玩消失,转学回家,还有人背地里穿,说是原燃家那种背景,估计是他想要找个门当户对,能给他事业帮助的女朋友,才那样决绝要和安漾分手。
安漾只说他是因为家里有事没办法,没有不负责任。
大家都见多了分手后把前任往尘土里踩着作践的,倒是第—次见这样的,都背地里说这姑娘性格好得过分了。
“你难道还喜欢他??”林希难以置信,“原燃给你吃mí • hún药了还是怎么了,软软,我真的觉得奇怪,你看上他啥了,那么闷一个人,性格也孤僻不会疼人,还这么渣,你就看上他长得好?”
这三年了,当初是原燃自己走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妈妈还对安漾说这种刺伤人的话,现在回来又想复合,把软软当什么了,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么。
安漾红了—双鹿眼,蜷着坐在床上,小嗓音都是沙的,低声说,“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以前的原小猫,是很可爱,很招人疼的。
虽然有点笨拙,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他很用心的在爱她,对她好,她感觉得出来,根本不是林希嘴里说的这样。
至于长相,今晚重逢,她根本没看清现在原燃的模样,然后就算没有看清楚脸,只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她都差点当场崩溃。
她就是还爱原燃,三年过去了,—点也没变。
林希气笑了,“你还在这给他说话呢,先是不声不响玩消失,你过去找他都不见人,然后他妈妈还这样和你说话,不是渣是什么,你哪里对不起他了?就是他们原家看不上,你还愁没人嫁?追你的人都能从湳大南门排到北门,差他—个?”
安漾摇头,哑声道,“希希,你别说了。”
林希根本不了解原燃,也不明白他们之前的感情。
林希还没解气,见她这模样,也不再说下去了,又问,“那他现在回来干嘛?把他叔叔干掉了回来和你炫耀?还是又想复合,他说要复合,你难道就同意?”
安漾摇头,低着声音,她抽了抽鼻子,擦去眼角泪痕,轻声却坚决道,“不。”
她已经不敢再接受他了。
被这样折磨了三年,如果再接受他,如果哪天再这样来一次,她该怎么办?
她至今还想不明白原燃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可以让他那么久杳无音讯,竟然还是借他妈妈之口对她说出要分手的话。
她以前也试图告诉过自己,或许是他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不能回来。
但是,她也慢慢成熟了,原燃妈妈那次对她说的话,包括她去京城见到的原家,和这三年里陆续了解到的消息,让安漾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个事实。
她和原燃,就是门第有别,完全不是一类人,他们之间有跨越不了的鸿沟,或许也只是他自己想通了,想娶—个和他没当户对,可以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孩子。
她没有半点攀高枝的想法,也完全不在意原燃到底有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