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东大街那边,开了一家御膳楼嘛,听说里边的大厨,真的都是从宫里出来的,那手艺非常难得,妾身就想起母亲很喜欢的几道御膳,还有点心,派人去问了下,还真有,就让人给买回来,送去让母亲尝尝,看是不是宫里的那个味!”
肯定是那个味!
左良成心道,可也因此,本来就憋屈的心情,瞬间就变得更糟糕了,脸色也随之冷了下来,让他夫人不明所以,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老爷,那御膳楼,有什么问题吗?可妾身听下人回来禀报,说是有许多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去那里订餐,去晚了,还订不上,需要排号,还好妾身派人去得早,要不然,排到后天都有可能!”
左良成闻言,心情就更郁闷了,财源广进,所以人家太后,才有底气,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作主张,将宫中的开支,彻底从户部剥离。
同时,也将他们这些大臣的脸面,扔到地上狠踩,任这一切被记入史书。
但这一切,都不便诉之于口,只能粉饰太平道。
“夫人不必多虑,多亏有你心细,时时记得母亲的爱好,代我尽孝,说来惭愧,我这个为人子的,实在不够周到啊!”
自己的一番用心,能得到重视,左夫人本有些忐忑的心,立刻踏实起来。
“看老爷说得哪里话,夫妻本为一体,妾身做的,不都代表着老爷吗,您公务繁忙,哪怕有精力顾得上内宅的事,母亲那里,也能体谅的。”
漫不经心的用完晚膳后,依旧心情郁闷的左良成,决定去自己的爱妾那里排解一番。
享受完爱妾的小意温柔的侍候后,刚觉心情总算好了不少,却在小妾提及,想要置办一套御妆坊的高端化妆品时,怒火再度高涨。刘世言的手下,之前运送回京的,只是那些被抄家的豪族与官员家中,搜找出的帐册,袁宛真和江梨落她们派青龙卫送回的帐本,除有来自地方官府的帐本,还有本次赈灾官员们分配赈灾物资的帐本。
看到有些胆大包天的官员,以平抑粮价为借口,将调拨过去的粮食低价卖给一些大商户,洛薇忍不住冷笑出声。
山南大旱一事,最终随着为数不少的一批赈灾官员与当地官员,纷纷丢官去职,被收押立案而结束,已经看出洛薇的决心,众臣并没有就此事多做纠缠。
因为知道缠不赢,对于洛薇随后给袁宛真与江梨落赐下品阶,准许她们跟随上朝的事,也没发出什么异议。
这种现象,很容易让洛薇生出,她已经能够把控整个朝局,说一不二的错觉,可她不但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反而更加心生警惕。
新帝登基后,就有大臣奏请过开恩科的事,被洛薇以事务繁多,新帝年幼,她初涉朝堂,无暇顾及为借口给婉拒掉,众臣虽觉遗憾,但也认为太后说得没错,就没有坚持。
如今三年一次的春闱之期已至,各地举子,皆已陆续抵达京城,整个京城都因此而热闹许多。
“太后,您是认为,他们有可能在这此次的春闱中动手脚?可此次的会试,都是遵循往例,您并没有插手,一应事务,皆由内务阁那边决定,若有意外发生,他们又如何能够栽赃到您这里呢?”
“梨落,这次的春闱,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举行会试,对太后来说,意义重大,哪怕太后没有亲自干涉此事,一旦有意外发生,再派有心人加以诱导,那些学子都会将不满记到太后名下的。”
广大学子,是袁国的根本之一,一旦太后的名声坏了,引来这些学子的不满,引起民怨,太后的地位,都将会受到影响。
边翻阅案卷,边听她们两人交谈的洛薇这才抬起头道。
“你们不必忧心,这事,我一直让青龙卫那边盯着呢,出事了,哀家也不怕!”
洛宛真闻言,不由得瞪大双眼,“太后,您的意思是说,您打算任他们胡作非为,看着出事,也不管?可这样以来,他们可就有了,趁机向您发难的理由啊!”
“哀家不管,去年他们要开恩科,哀家就没同意,这里的原因,等它出事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哀家心里自有打算!”
康平二年,也就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二年,骇人听闻的科举舞弊案,爆发得十分迅速,大量学子都被牵连其中,可这些学子又个个喊冤,惹来朝野上下以及民间,都议论纷纷。
为鸣不平,甚至有大量学子聚集到一起,来到宫门外静坐。
当有关太后各种无能,纵容亲信大臣利用科举敛财的传言,刚刚开始被传出之际,宫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所有牵涉到,此次科举舞弊事件的官员,全都捉拿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