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也去抢了几枚,喜孜孜的回来道:“姑娘,你瞧。”
傅清宁见她髻也歪了,衣也乱了,摇头道:“抢几个铜子,这么卖力值得吗?”
兰草道:“当然,沾沾福气也好嘛。”
到了夜半,喧闹一时的温府才终于沉寂了下来。
身边的兰草早已呼呼入睡,傅清宁却有些失眠了,心想着这寿宴都已结束了,为什么卫昀还没有来找她呢?毕竟她是这府里的表姑娘,要是有心的话,打听一下就能找到她的?她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才有些朦胧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兰草出去拿早饭,突然大惊小怪地跑了回来,“哎呀,姑娘,大新闻,昨晚孟府遭贼了,六姨娘也不见了。”
傅清宁也大吃了一惊,“遭贼?丢了什么没有?”
“听说书房密室里丢了一副极珍贵的画,而且六姨娘也一起失踪了。现在人家都说六姨娘和那贼里应外合,才能把东西顺利偷走。昨晚放的烟火也是六姨娘为了能顺利偷到东西建议的。
本来还没人知道,还是老爷子一早唤六姨娘侍候,唤了半日也找不着人,老爷子起了疑心,又见书房的东西乱了。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记性可是一丝儿不含糊,立既就进去查看,才发现一副前朝的古画没了。你说那贼也是识货的,他不拿金银珠宝,倒拿那到副古画,知道那可是前朝珍本,老值钱了。
老爷子生了大气,下令通查,才会闹得满府风云。哎,我还听说——”
她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六姨娘九成是跟那个偷儿跑了,指不定两人早就有一腿呢。”
“查出那偷儿的身份没有?”
“还没有呢,这做大寿呢人来人往的,怎么查得清呢。”
傅清宁一下想到了那个黑衣男子,暗道定是他所为,那次被自己撞见定是在踩点呢,孟家这次还真是引贼入室,听三舅还称呼他什么大人,也是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还真是官贼一家了。
当然她也是只在心里腹诽,那一股杀气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为了小命起见,这件事还是藏着别说好了。
孟府失窃是件大事,尤其发生在孟山长的寿辰中,这不是触人霉头么?一时间,孟府空气凝重,阴云密布,下人们俱是惶惶不安,只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心情不好的主子,打几下板子事小,只怕被按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那可就惨了。
因此,就算是主子跟前的红人儿,也不敢多说一句。便是肖氏,也免了媳妇孙女们的请安,避到佛堂去了。
孟家书房里,孟山长坐在案前,背靠软椅,双目微合,脸上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便听一阵脚步声,孟宜正从门外走了进来,唤道:“父亲。”
孟山长眼也未睁,“何事。”
孟宜正稍稍调正了一下呼吸,“父亲,关于府中失窃的事,咱们真的不需要去查一查吗?外头的人,现在传得很难听——”
孟山长睁开眼,断然道:“不必。”
孟宜正上前一步,有些不服气地问道:“父亲,究竟是为什么?那个六姨娘勾结外人——”
孟山长看着这个头发也有些花白了的长子,叹了口气:“阿正,你也以为我宠爱六姨娘,是色令智昏,老糊涂了是不是。”
孟宜正不敢吭声,孟山长冷笑道:“我还没老糊涂呢,你知道他们偷走的是什么东西吗?”
孟宜正疑惑道:“不是一副前朝古画吗?”
孟宜正道:“单一副前朝古画,难道我会放在眼里。我和你说,他们要偷的是,是我们孟家的命根子。”
孟宜正悚然一惊,“父亲!”
孟山长道:“你先坐下。我年纪大了,不知还能活多久,这件事,也该告诉你知道了。”
他闭上眼,过了一会,方又缓缓睁开,说道:“现在我要说的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你放在心里就行了,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让外人知道,只怕我们有灭门之祸。”孟宜正刚想说几句帖心的话,孟山长手一摆,制止了他开口,“你知道云相藏宝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