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昀道:“怎么,现在说起我的身份了。实话说吧,要不是我还记着这个身份,我根本不会帮她的忙,给自已惹这么大的麻烦。”
他说完便不再开口,继续擦他手中的剑。
简相士心下暗叹一口气,想要再劝几句,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再开口。
回到香樟苑,兰草己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见自家姑娘回来,便道:“姑娘,刚刚瑾姑娘派人来过了。”
傅清宁哦了一声,问道:“她有什么事?”
“说是请姑娘去什么诗会?”
傅清宁道:“明日就要走了,还参加什么诗会,可算了吧。”
兰草笑道:“我就是这么回的。”
到了晚上,两人洗漱完毕,正要早早上床休息,突听外头有叩门声,兰草便问,“是谁呀?”
敲门的开口说道:“奴婢是瑾姑娘屋里的,瑾姑娘派奴婢送了礼物来。”
兰草出门一看,又是瑾姑娘身边的那个丫头。
那丫头轻轻一拂身,说道:“我家姑娘知道表姑娘要走了,特来送表姑娘一份礼物。”
兰草拿了礼物回来,说道:“姑娘,瑾姑娘派人送来的。”
傅清宁打开外面包着的软缎,只见里面包的是一本女诫。她对这类书并不感兴趣,平时也不会去读,不知道孟瑾特特送过来是何用意,毕竟平时她们并没有什么交集,连话也没有讲过两句的。唯一能想出来的是那日她讥讽了孟琳,大约孟瑾是替她打抱不平来了。
她皱了下眉头,说道:“丢了吧。”
兰草奇道:“真丢了?”
傅清宁点头:“真丢。”
兰草顺手扔到窗外去了。
忽听窗外一声轻笑,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出门看时,但只见月影寂寂,半点人影也无。
兰草吓得声音都颤抖了,“哎呀呀,真是见鬼了,我贴了那么多符,门上窗上都贴了,怎么不管用了。”
傅清宁心下也是十分怀疑,但她素来胆大,四处查看了一下,却连一个鬼影也没有看到查。走回屋里来时,忽见窗前案上,居然静静地躺着那本已经扔出去的女诫。
这件事唬得兰草几乎一夜没合眼,次日天刚蒙蒙亮就扯了傅清宁起来,恨不得立即长了双翅飞离这个鬼地方。
傅清宁被她弄得没办法,也只得爬了起来,梳洗拾掇一番,一切准备就绪,要出门了翻检遗漏的时候,她在枕头下看到了那张从树洞中得来的画,想了想,还是顺手塞到怀里去了。在码头,主仆两人辞别傅容柏,上了梁公的货船。
梁公和她说道:“咱们这艘船载着香料,要赶着回去,所以晚上也要赶路。三姑娘有什么想吃的,和老朽说一声,让伙计打尖的时候去买过来。”
傅清宁点点头,又问道:“梁爷爷,我有一事不是很明白,咱们蓟阳不是一向出产香料,为什么还要大老远的从明州进货呢。”
梁公抚须叹道:“自从蓟香楼开业后,生意不好做啊。大家都向着骆家的面子去,蓟阳的香料原料,蓟香楼挑选后,剩下的才分给各家铺子。单那品质,就差了一大截。”
因为蓟香楼是骆府的铺子,后台杠杠的,货品齐全且又物美价廉,开业之始生意就十分红火。起初,这些香铺子也不愁,毕竟每家手头都有一批老顾客,后来,打听得道蓟香楼用了什么方法,包笼了进货的渠道,这样一来,便是老顾客也来得越来越少,跑到那边去了。
原来本钱不厚的香料铺子,已经关掉了好几家,便是傅家铺子,原是蓟阳的老字号了,生意也很冷清。
傅家虽说还有二百亩祖田,那是庄地的活儿,只够温饱,收成多少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况且过了年后一直暴雨不断,田里的收成只怕比往年还要减去不少。
傅老太太身体不是很好,人参汤药银炭哪个不费钱。傅容柏在书院念书,费用也是不少一笔。
还有姑娘们的嫁汝,傅清宁倒也罢了,傅老太太的体已便能打发了。还有两个小女儿眼看也要订亲的年纪,嫁妆要早早备起来。这些,都是靠着铺子的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