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想你再挨揍。”
牟瑞月满不在乎地道:“没事,顶多让我爹再揍一顿,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话音方落,突听一人接口道:“你让你爹还没揍够,还要我再揍你一顿军棍吗”
牟瑞月回头一看,只见温荣带着姬月走进来,她呀的一声,吐吐舌头转身跑了。
姬月是温荣身边的大丫头,不管是模样还是做事都是一流的,很得温荣的信任。
她事无巨细地告诉傅清宁,“大人不是个很难侍候的人,最主要的就是不要多嘴,要安静,他爱干净,特别是书房,一点点灰都不行,所以,每日的第一件事,是要整理书房——”
末了又加一句,“廊下的那只八哥别忘了喂,大人养了它很久了。要用专门的鸟食,就在小库房里头,如果用完了就和严管家说,让他去买。”
傅清宁听她一条条道来,听得脸都皱了,“这还叫不难侍候吗?”
姬月道:“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你现在是大人身边的二等丫头,每月二两银子,月底发。如果做得好,升了一等,就有四两,头等的话,是六两,所以做事要勤劳,切不可偷懒,知道吗?把大人服侍好了,从二等到头等也不是难事。”
傅清宁乖巧地点头:“知道了,姬月姐,今后我一定以做头等丫头为已任,争取早日拿到六两银子。”
姬月笑道:“孺子可教也。”
到了月底发工钱的时候,傅清宁却只得了一两六钱银子。
傅清宁道:“为什么少了这么多。”
姬月一条条地数给她听,某一日迟到,扣一钱,某一日倒的茶太烫,扣一钱,再某一日惹温荣不高兴,扣二钱。
傅清宁叫起屈来,“他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有得罪他。”
姬月便问:“清宁妹妹,侍候主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傅清宁猜了几个:“勤快,忠心?拍马屁?”
姬月摇头,娓娓道来:“最重要的是让主子舒心高兴,如果他一见你就不开心,你想想还有什么机会?所以,做个合格的仆人,要在主人不开心的时候逗他开心,主人开心的时候逗他更开心,知道吗?”
傅清宁听傻了,“这个,我做不到啊,我是人,又不是狗。”
姬月冷冷地道:“别看不起狗,你要有狗的觉悟,那就是出师了。”她板着脸走了。
傅清宁嘀咕道,“都是侍候人的,怎么兰草就没有这样的觉悟呢。”
她摇了摇头,将一个月的血汗钱收好,转身去整理书架。温荣院里的小厮丫头不少,真正贴身侍候的只有姬月,秋雪和春雨三个。
姬月管着书房,秋雪管饮食,春雨本是管衣饰的,先前拨到她院里,一直没说回去,所以她那一份姬月得兼顾,现在傅清宁一来,她也乐得轻松,将书房的事务都交给她了。
温荣又是个有点洁癖的,特别是书房,务必要做到窗明几静,一尘不染。
还有廊下那只八哥,也是不省心的,有回温荣说了她一句笨蛋。那只八哥学了去,每次傅清宁经过都要叫上两句,搞得人烦不胜烦。
除此之外,还有整理书架,磨墨洗砚之类,每日里居然也是忙忙碌碌,没有空闲的时候。
这日她正在廊下喂那只八哥,突见一个圆润丰满的少女在院外探头探脑的。
傅清宁见她和自已仿佛年纪,穿着紫色短袄,嫩黄色襦裙,颈上还带着个金项圈,似乎不是温荣院中的丫头,便问:“你找谁?”
那少女看了她一眼,“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丫头?”
说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傅清宁道:“你有什么事?”
那少女傲然的抬起了下巴,“我是他的表妹,你是她的丫头,那我也是你的主子,见了主人,你不会行礼吗?”
傅清宁喂完了八哥,反被那八哥骂了两声笨蛋,正不耐烦,闻言也不打话将她一把推开,顾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