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琼娇嫩雪白的脸颊立即现出五个红印。
傅清宁冷笑道:“我私不私奔不关你的事,现在我回来了,这是我的屋子,你给我滚出去。”
傅大太太见女儿挨打颇为心痛,正要帮着女儿叱责几句,见她面如冷霜,目光森森,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拉着哭哭啼啼的傅清琼走了。
屋内大致还是以前的摆设,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原先她住的时候,因为喜欢画画,当窗的大案上,放着海碗大小两个大笔筒,散插着大小数十枝画笔,另外还有水盂、砚滴、笔架、画格之类,虽不是名品,无不齐全。
如今画笔都已不见了,大案上放着妆匣和镜台,旁边多了一个绣架。
她摸摸自已坐过的椅子,睡过的床,突然觉得自己是再也回不来了。
次日她起得很早,收拾完了便去正堂给傅老太太请安。
傅老太太也刚起来呢,田嬷嬷刚和小丫头摆了早饭出来,招呼道:“宁丫头,快过来跟祖母一起用饭。”
傅清宁吃了两个馒头,又喝了一碗粥。傅老太太看着田嬷嬷笑道:“你瞧瞧宁丫头真会吃,我这老太婆,看着就饱了。”
傅清宁道:“祖母你别取笑我,本来我还要喝碗粥的,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了。”
傅老太太说道:“好,你爱吃多少都行,阿田,再给宁丫头添碗粥。”
傅清宁果然又喝了一碗。傅老太太突然悲从中来,“你看你这孩子,以前可没吃这么多,可是受了苦了。”
傅清宁没想到多吃点饭也能惹得老太太伤心,忙道:“祖母,你看我还在长身体呢,所以多吃了。”
田嬷嬷点头道:“宁姐儿是又长高些了。”
傅老太太方才停了眼泪,说道:“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现在我也没啥想头儿,就指望你们儿孙们平平安安的。”
傅清宁见傅老太太不到一年,精神已大不如前,显是受的打击太大。待吃过早饭,抽个空儿,她便悄悄拉了田嬷嬷问道:“嬷嬷,祖母她的身体究竟怎样了?”
田嬷嬷红了眼圈说道:“宁姐儿,我不瞒你,老太太的身子那是很不好了。林大夫来看过,开了药方,里头都是滋补的药材,要是往年,还能勉强吃得起,如今铺子关了,庄子里的收成又不好,光那人参鹿茸就开消不起,老太太的体已还要给柏哥儿念书,大老爷也发愁呢,老太太其实心里都明白,只说不喝药了。”
她见傅清宁脸上现出忧色,想到她小小年纪,也是在人家府里讨生活的,听了也是白添麻烦,忙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宁姐儿你刚回来,好好歇一歇。老奴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汤,在灶上炖着,一会给你端上。”
田嬷嬷煮汤的功夫十分高明,傅清宁以前最爱喝她煮的汤,便笑道:“多谢嬷嬷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只见大房的清妍和清娇来了,这两个小姑娘一个九岁,另一个才七岁,都是大房的金姨娘生的,见了她怯生生的喊了声三姐姐。
傅大太太对不是自家肚里爬出来的孩子虽不虐待,也不会照料太周到,两个小姑娘穿着半旧的衣衫,扎两条小辫,绑着红头绳,倒象是哪个庄户人家出来的,和傅清华傅清宁姐妹俩小时候一比,那真是天壤之别了。
傅清宁心下暗暗叹了口气,说道:“走,我们去园子里逛逛。”
走了一圈回来,田嬷嬷迎着她悄悄说道:“刚刚温大人遣人送来了一千两银票,人还在屋里头呢。”
温荣送她回家没多久就离开了,茶也没喝一口,想不到这会儿居然送了银子来,大概算准了傅家这种状况她不会推却。一千两,出手还挺大方,这银子不拿不行,拿了又烫手。
她进了里屋,只见百里坐在里面,见了她做了一揖来了:“公子让属下告诉姑娘,明日一早就要起身了。”
傅清宁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她见百里还站在那里,便问我:“你还有事?”
百里走近一步,放低了声音:“公子让姑娘写个回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