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十分坚定,温荣眼中陡然浮出几分戾气,有那么一刻,傅清宁觉得他大约是动了杀念了,然而那戾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颓然,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掉头出门去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傅清宁的脚伤虽然没有耗得那么久,但也足足养了十来天才算勉强行走正常了。
这些日子,她也没想好要去哪里,这个边陲小城住习惯了其实也不错,在脚伤未好之前,她是动不了,在脚伤好转之后,她是不想动。
所以在没决定去哪之前,她就在这里一日日地耽搁下来,每日去茶馆喝茶听小曲儿,然后回客栈睡觉。
她常去的那家茶馆茶水点心都很马虎,但每天都有个盲女来卖唱,声音很好听,又清又柔如飘在云端一般。傅清宁听了两回就喜欢上了,每日都要去坐一坐。
这日她又进去坐着,要了一壶香片。
因为还早,茶馆里并没有客人,那盲女坐在角落里,在伊呀呀地唱着小曲。
唱的是一首新词,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新的,但是她以前从来没听过。
白鸥问我泊孤舟,
是身留,是心留?
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风拍小帘灯晕舞,
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听着听着,傅清宁的眼泪便顺着腮帮流下来了,她想着自己在这里已经耽搁很久,应该要离开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傅家是回不去了,温荣已经斩断了她的后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卫昀。可是他在哪里自己是半点线索都没有,想找也无处找起,天地之大,自己居然全无方向,不知何去何从。
以前困留温府,也不是不苦闷的,却还有个离开的盼头,真到这个时候,却没了目标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她自认是个挺想得开的人,但是这一刻,也免不了伤心起来了。
然后她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很轻柔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