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指往下移,摸了摸她那微蹙的眉,挺秀的鼻子,还有苍白的唇。
遇到她的时候她才十六岁,颦笑无忌,喜怒尽显,眉宇间尚有天真之色,如今四年过去了,她的容颜并未有多少改变,只是眼神多了忧郁和隐忍。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这次她义无反顾地跟着卫昀走了,自己该怎么熬过去。
傅清宁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脖子湿漉漉的,她被惊醒了,睁开眼睛还没细看,突然温荣将她的头往胸口一按,哑声道:“不要看。”
过了一会,温荣道:“我伤心是心疼你病了,和别的没有关系。”
傅清宁抬头看着他,见他眼圈是红的,眼角还有泪痕,便举起袖子给他擦了擦,轻叹了一声:“傻瓜。”因为公事繁忙,温荣等她一有好转就离开了。
就是这样,以未来孙女婿的身份给老太太探病,己经是莫大的面子了,他一来,下面州县的官员内眷也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探病,傅老太太好强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风光和体面,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上的病也轻了几分。
不过终究是老人伤了骨头,待全愈己是秋后了。
期间温荣还写了封信过来,无非是什么“梦寐思服,辗转反侧,盼君速归”之类的。
她算了一下时间,回了信,在最后加了句:秋后徐归。”又给牟瑞月兰草都写了一封,买些特产香料什么的,遣了百里带回去了。
温荣见了百里,问了一堆,阿宁怎么样,胖了瘦了,吃得多不多,每日里都在做什么?问得百里冷汗直冒,吭哧了半日,大着胆子道:“大人,属下只是护卫,不是贴身丫头,你问的这些,属下真没有注意过。”
温荣有些不悦:“护卫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吗?真是没用,这些小事都不知道。下去歇着吧。”
百里很委屈地出了门,正好路上遇到温泓和牟瑞月走过来,见了他很高兴,“百里,清宁怎么样?”
没等他们问完,百里己作了一揖,疾步如飞地跑了。
两人还纳闷,这家伙一向是很稳重的,这会怎么了,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他们走进屋子来,牟瑞月问道:“大哥清宁给我的信呢。”
温泓道:“在案上,自己拿吧。”
傅清宁给牟瑞月的信就有趣多了,去了什么地方,买了什么好玩的,吃了什么好吃的。
牟瑞月一一念出来,听得温荣都嫉妒了,怎么写给自己的就干巴巴的。牟瑞月念到一半,他一把将信收走了。
牟瑞月嚷道:“大哥我还没看完呢。”
“不用看了,就当写给我的吧。”
牟瑞月悻悻地道:“真是的,连信都要抢。”
温荣将这封信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见最后写了一句话,“若此信为荣所截,请告之瑞月,吾甚想念之。”
温荣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来。
终于秋叶落归期到,温荣早己经派了船来接,傅老太太和傅家兄妹一行起程到京里去了。
傅大太太也是很愿意跟来的,只是老太太没发话,也不敢多事。
温荣正在城外练兵,但还是抽出了时间来码头接她。
三个多月不见,傅清宁见他黑了瘦了,腮上还有胡茬。坐上马车,就抱着她猛亲了一通,“你可想死我了。”
傅清宁的脸被他的胡茬扎得痒痒,她任他亲了半日,方小声道:“你去剃剃胡子吧,扎得我好痒。”
她难得这样又温顺又可爱,温荣的心越发痒将起来,恨不得立即将她压/倒揉搓一番。
他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有一点时间就立即开始行动了。
等傅清宁喘吁吁地爬起来,己经被亲了个遍。
温荣送她到花坞又赶紧回营去了。
傅清宁总算吁了口气。偏来门口接她的兰草道:“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路上很热吗?”
看到是过来人的傅老太太和田嬷嬷一副了然于心脸上那憋忍着的笑意,头一次傅清宁有了要揍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