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兰震惊地看着穆亭渊,被他的气势震慑到。
就在这时,一直驻足在宁兰背后的项野忽然急匆匆地奔了出去,宁兰脸色一变,回头抓住项野的袖子,却抓了个空,项野不顾所有,一路狂奔,宁兰当即追了上去,不住呼唤道:“阿野!阿野!!!”
大殿上,剩下众人面面相觑,穆亭渊神色冷淡地站在那里,好似九天之上不染凡尘的谪仙,冰冷地看着这慌乱人间。
随后,他悄无声息地勾起了唇角。
晏枝心脏咚咚直跳,心里浸入了许冷意,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穆亭渊有些陌生了。晏枝顾不得多想,追着宁兰过去。
大殿上,梁帝抓住机会,呵斥使臣:“宁兰公主这是何意?”
被撇下的一众使臣下饺子似的通通战战兢兢地跪下:“圣上恕罪。”
梁帝怒道:“给朕一个交代!”
“这……”那些人头脑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下这种情况,无论宁兰公主有何苦衷都可以“不敬天子”问罪,他们实在找不到推脱的理由,若是胡乱说话,待宁兰公主回来,扯了其他的理由,两边对不上,更是犯了欺君之罪。
“圣上,”就在这时,穆亭渊出列,向梁帝拜道,“可否给宁兰公主一些好好考虑的时间?”
梁帝沉吟不语,深沉的目光落在穆亭渊身上,眼神中都是警告,但见穆亭渊神色淡然平静,梁帝心里一沉,一甩袖子,道:“撤宴!乌兹贵使,待宁兰公主想好,你们必须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项野一路狂奔,奔进了一条死路,他本来就很少进宫,不识得路,此刻又是一路闷头狂奔,压根不知道自己奔哪儿来了。他站在高大的宫墙内茫然地看着前后左右的高墙,簌簌冷风吹拂过来,阴冷刺骨,吹得他右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咬了咬牙,低骂了一句:“该死。”
背后,宁兰公主的声音向他逼近,项野不愿让宁兰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却又无路可退,只好浑身僵硬地背对宁兰。
宁兰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道:“阿野,别跑了——你听我说。”
项野浑身僵硬,冷声问道:“公主追过来做什么?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
“你、你可是生气了?”宁兰靠近一步。
项野呵斥道:“别过来!”
宁兰一怔,立刻停下脚步,哄劝道:“我知道了,我不过去,阿野,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项野缓缓转过身,眼眶通红地看着宁兰,“若想得到穆大人,公主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一生一世只能和他一人结为夫妻,不得休弃。宁兰公主对他势在必得吧,和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宁兰微微咬唇,试探性得靠近项野,她刚要开口,又听项野落寞地说:“我不过是一介武卫,入不了公主的法眼……公主,”他抬眸看向宁兰,神色决绝,“先前我受伤时,公主说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舍命救下了公主才让公主产生了怜惜之情,我从没当过真,公主不必因我扰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宁兰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项野多谢公主厚爱,”项野嗓音干涩,沙哑道,“待公主离开大梁,项野会时常回想这段时间与公主相处的时光,也会小心翼翼地珍藏起对公主的……所有感情。”
“阿野!”宁兰公主听他语气决然,着急地唤了他一声,她靠近些许,道,“我心里一直有阿野,我不爱穆亭渊,我想要的人只有阿野。阿野,你信我,我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随我回乌兹吧。”
“公主莫要说笑,”项野收起情绪,冷睨着宁兰,讥讽道,“难不成公主忘了穆大人的条件?公主要我随你回乌兹,然后当一个暗地里,永生永世都见不得人的下贱男宠吗?!我可以不顾我自己的尊严,但我家中有父母,须顾全父母的体面。公主所谓的喜爱就是要让我项野当一个不孝不义,遮头藏尾的人吗!?我之人生,我之抱负,在公主眼里什么都不是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野!”
“公主既选择了穆亭渊,那便不要再来招惹我了,”项野冷冷地打断了宁兰的话,要彻底斩断所有联系,“我只当这是一场荒诞的梦,醒来后,没了公主,世界荒芜,我亦能咬牙行走。”
“阿野!”宁兰唤住项野离去的脚步,她殷殷望着项野,悲声道,“我不要穆亭渊了!”
项野一怔,不敢相信得看着宁兰:“公主……公主可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宁兰摇头,“我本就不喜欢他,只是迫于师父和皇兄的压力才要将他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