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好是晚上七点来钟,楼上不少邻居吃了饭都拿着蒲扇出去纳凉,马振华贴着墙站着有些激动的辨认每一个人,要是认识假装人家能看见他似的打一声招呼,遇到不认识的难免有些惆怅,嘀咕不知道是哪家搬走了。
五层楼走了将近十分钟,马振华终于到了自家大门口。二十七年了,还是那个熟悉的铁栅栏防盗门,只是当初锃亮的防盗门已经变得锈迹斑斑了。
马振华眼圈有些发红,他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句:“老婆,我回来了。”然后敲了两下门,从门上穿了过去。
林寞跟在马振华身后进了屋,发现这屋里的装修风格还是以前的样式,估计这么多年就没变过。客厅里一角摆着一台电视,电视哗啦哗啦响着播放着节目,可是没看见人。
马振华四处张望了一下,先去了卧室,在没看到人影后他钻进了厨房里,等看清厨房里的情形以后顿时大惊失色。
厨房里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边有摔碎的盘子,估计是洗碗的时候犯了急病。
马振华看着老太太的模样略微一愣,接着赶紧伸手去扶:“妈!”
透明的手从老太太身上穿了过去,马振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符纸已经撕掉了,他现在碰不到活人。
“林寞,怎么办?”马振华一边说一边急的原地转圈,只恨自己为啥没把那张撕下来的符纸随身带着。
林寞顾不得安慰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啪的一声贴在了马振华的身上。
作为老员工,这种符纸他还真有不少。
马振华顾不得道谢,在魂体凝实后他立马清除了老太太嘴里的污秽之物后,开始进行心肺复苏。在一下下快速按动的同时,马振华不停的呼喊:“妈,醒醒,千万别睡,你要坚持住,一定要醒过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在马振华都有些绝望的时候老太太的手忽然动了一下,他立马弯下腰检查老太太的情况,发现老太太已经恢复了自主呼吸,甚至也略微有了一些意识。
“妈,你可千万别睡啊!一定要精神起来。”马振华嘱咐了一句转身冲进客厅,从茶几上找到老太太的手机打了个急诊电话。
林寞看着还有些昏迷的老太太,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平安符。这本来是他用工资问观主买的准备寄回家给父母的,不过眼下马振华的母亲更需要这个。
——
楼下,马老头拎着一个蒲扇和邻居老头说着话小区的凉亭里往回走,刚走到楼下就见一辆救护车过来,很快几个穿急救服的医生护士冲进了单元。
马老头背着手瞅了瞅,转头和旁边的老李嘀咕:“你说这是谁家的不好了?”
老李摇了摇头:“不好说,咱这一个单元上了年纪的人可不少,有的看着今天晚上还好好的,明天早上可能就过去了,这种事说不准。”
马老头缓缓地摇着扇子:“那咱在这等等先别上去给人家堵路,先等人抬下来再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很快医护人员抬了人下来,老李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拿扇子拍了马老头一下:“好像是你家老婆子。”
马老头惊得扇子都掉了,手脚无措地走上前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我家老婆子怎么了这是?”
医护人员一听说是家属顿时松了口气,赶紧把马老头拽上了救护车。他们按照地址上门急救,大门打开着,人躺在门口,手边放着身份证、医保卡、银行卡、手机以及老太太这两年的体检报告和病历本。
东西准备的相当齐全,可奇怪的是家里压根找不到一个人,就是不知道是谁打的急救电话。
车上两名急诊大夫一边监测着老太太的情况一边看着病例,护士则将老太太的证件之类的东西还给了马大爷,顺便问了一个他们奇怪了半天的问题:“大爷,不是你打的急救电话吗?”
马大爷看起来比护士更懵:“我都不知道我家老婆子出事了。吃了饭我到楼后和他们下了一盘象棋,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