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文铺垫了几句,顾瑶迟迟没听到重点,便问“那他什么事?”
“是这样,前几年你做心理咨询师的时候,曾经帮阮叔叔的女儿做过心理辅导,哎,后来这孩子出了点事,进去了,这一年来我们也没和你提过这件事。直到前天这孩子刑期满出来,你阮叔叔就头疼呐,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就又想到你了,那几年这孩子就和你有话聊,别人的话她都听不进去……”
顾瑶安静的听着顾承文描述整个过程,心里也渐渐升起惊讶。
顾承文很少会这样为了别人家的事而聊这么多,他平日里聊的都是生意,都是公司,哪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的家长里短呢?
哦,除非这个人是他生意上很重要的伙伴,那这就不仅仅是“别人家的事”了。
顾瑶心里有了数,正准备开口,就听到顾承文说“爸知道,你这一年来很少接触心理咨询,我也是看在你和阮叔叔的女儿比较熟,才帮他问一声,要是为难……”
顾瑶忽然怔住了。
等等……
他前面都说了什么?
前天刑期满出狱?
姓阮?
顾瑶问“爸,你说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叫阮时秋,今年十九岁。”
顾承文的声音里透出惊讶“对,就是她,你记起来了?”
“没有,只不过我刚看到新闻提到这件事。不过我对这个case一点印象都没有。”顾瑶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先找找以前的看诊记录吧,稍后再答复你。”
顾承文笑了“好,那晚点再说。你啊,工作归工作,也不能太累着自己,不要和我一样当个工作狂。”
“嗯,我知道了。”
两人又闲聊几句,电话切断。
顾瑶没有立刻翻过去的记录,只是盯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发了会儿呆。
虽然这一年来她和顾承文的直接接触并不多,每次都是回家吃饭,看着顾承文和李慧茹在秀恩爱,可她对顾承文的印象却十分肯定——顾承文是一个生意人,在金钱社会打转,把利益和资本看的比什么都重,任何事只要是生意,有利可图,值得付出,就可能会被顾承文掺和一脚。
这个男人“追名逐利”,是江城商界的八爪鱼,还是白手起家的天使投资人,将“承文地产”的楼盘做得江城遍地都是。
显然,这个阮时秋的父亲应该也是同级别,或是有利用价值的生意伙伴。
阮时秋这个富二代千金,恐怕还没过叛逆期,尤其坐了几年牢出来,和亲人之间应该更生疏了,否则也不会需要靠一个外人心理咨询师来沟通关系。
而她顾瑶,竟然是阮时秋唯一愿意听话的倾诉对象?
这倒是奇怪了,这一年来她和阮时秋毫无联系,甚至连名字都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思及此,顾瑶来到书架前,将上面的一摞档案夹拿了出来,并按照上面的号码和名字快速寻找“阮时秋”。
阮时秋的档案夹上只有一个字“阮”,这也是她的患者中唯一一个姓阮的。
只是刚翻开资料夹,触目所及的却是大片空白,只有开头寥寥数语,简单的写上阮时秋的名字、年龄等等。
不对啊,她每次做心理咨询,都会在患者个人的资料夹里写上几笔,几个关键词,咨询的过程,或是几句总结和提示。
为什么阮时秋的资料夹里没有这些?
顾瑶将资料夹拿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发现白纸上也没有痕迹,这说明并不是她写过又拿走了,是根本就没落过笔。
奇怪……
顾瑶撑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打开笔记本里的工作档案,这个档案她偶尔就会打开来看几眼,很多都是她以前接触过的刑事案件,不过阮时秋的文件夹她倒是没发现过。
顾瑶找了几分钟,果然没找到阮时秋,这次连个“阮”字都没有。
她又用搜索功能搜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不由得定住了。
怎么回事,是这个患者没有记录的价值,还是她记录了又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