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维已经和徐烁打过招呼,离开现场,准备先一步回医科院做后续工作,余下的夏铭还要带人在这里看着,等所有检验员采证完毕。
徐烁依然靠墙而立,微微侧头,就听回到身边的顾瑶说“祝盛西说,他已经查过阮正新了,待会儿他就把资料送过来。”
待会儿?
徐烁眉梢抬起“送到这里?”
顾瑶点了下头“嗯,我跟他说,越快越好。”
徐烁嘴里“啧”了一声,很快就换来顾瑶一个斜眼。
“这么闲啊,随传随到,江城基因要倒闭了?”
他落下这么几个字,阴阳怪气的,顾瑶的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你嫉妒?”
徐烁一怔。
这要换做平时,顾瑶不会这么直接的说话,可眼下这个节骨眼,她心情起伏很大,思绪也乱,拼命要想起过去的事,却有心无力,心里烦闷的很,偏偏徐烁还要往枪口上撞。
反正这话都说出去,顾瑶也不打算收回,索性就在徐烁有些诧异的目光下,又追了这样一句“你要是嫉妒,就得找机会表现,光会说片汤话是没用的。”
“……”
沉默了几秒,刚刚遭雷劈过脑壳的徐烁,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诶,我说你这个女人,我怎么没表现了,我这鞍前马后,任劳任怨的……”
只是徐烁没抱怨完,就听一声轻咳,一直站在几步外的夏铭,刚和一位刑警说完话,转头正准备和两人交代几句,刚好就将徐烁那最后几个字收入耳中。
“两位,待会儿我们队里的人会带阮时秋上来,认一下案发现场,还会让她尽可能地回忆案情,将当日的情形还原一下。”
“好,没问题。”顾瑶一顿,随即将包里的文件夹递给夏铭,说“这是这房子的租赁合同,上面写明了是三年,我也是因为接到中介公司的电话,才知道原来现场一直被保存起来。中介公司那边也会有记录,你们随时可以去核实。”
夏铭接过翻看了一眼,说“你对阮时秋也算尽心了。”
顾瑶没说话。
直到徐烁落下一句“对了,夏警官,阮正新那边你们已经做过笔录了么?他怎么说。“
夏铭又是一声轻咳,随即左右看了看,说话时将声音压得很低“就算你是阮时秋的代表律师,要询问案情,也得按照程序来。”
徐烁淡淡的扯了下唇角,用同样低的音量说“我知道你会为难,不如我来问,要是问对了,你就眨眨眼,不对你就咳嗽一声?”
夏铭“……”
“阮正新是不是声称,他当年明知道筱飞侠已经被卢泓杀害,尸体也被藏起来了,却没有报警处理,是因为保护自己的女儿?”
夏铭吸了口气,非常不愿意配合徐烁的问话,可是这个案子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加上他也因为在了解案情之后,从心里觉得阮时秋这个小姑娘比很多社会上的精英人士都更有责任感,所以这才稍稍破了例。
夏铭非常快速的眨了一下眼,就把脸转开了,刚好对上顾瑶的目光。
下一个问题没等徐烁开口,顾瑶便发声了“那他必然也否认了和‘立坤’之间的内幕交易,说那只不过是站在同为父母的角度上,为自己的子女奔波。”
其实这些问题就算不问,顾瑶心里也有答案。
夏铭叹了口气,不答反问“两位,关于这所谓的内幕交易,你们能拿得出证据么?”
顾瑶说“我们没有证据。”
“我们警方是根据证据办事的,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起诉阮时秋和卢泓绑架勒索以及故意shā • rén罪,但这个过程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有新的证据发现,也会对案情产生影响。但在发现新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因为阮时秋的口供就去调查‘昭阳’和‘立坤’这三年的所有的合作往来,并将这些事情全都套在三年前筱飞侠的命案上,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根据证据办事的。”
夏铭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道理大家都明白,乍一听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顾瑶和徐烁的性格里都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毛病,而且基于他们对夏铭的了解,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冒出这么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