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下脸,同样毫不吝啬自己的敌意。
“关你屁事。”
只是须臾间,我和齐阳的必然因果便深深缔结上了。
小说里总喜欢用“宿命的敌手”这种设定,如果我和齐阳是小说里的人物,那一定就是作者笔下“有你没我,有我你就得死”的宿命天敌。
我记得自己在教室外等了盛珉鸥快一小时,等得脚下那块大理石地板都快被我磨得锃亮,他才随着人流姗姗出现。
“走吧,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带你去那儿待一会儿,然后让你妈来接你。”
听到他准许我进入他的领地,我满心欢喜,但一听他要让我妈来接我,我又垮下了脸。
“不能……让我在你那儿住几天吗?”
他表情不变,夹着书径自往前,毫无转圜余地地丢给我两个字。
“不能。”
我瘪瘪嘴,只觉得对我妈的撒泼耍赖,对他全没作用。这狗皮膏药碰到钢筋铁骨,威力再大也是枉然。
跟着盛珉鸥往学校外走,后脖颈没来由地一刺,我贴掌揉了揉,转身扫向身后人群。
在人头攒动的下课潮中,我一眼看到了透过人流沉默望着我,或者说盛珉鸥的年轻男人。
他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阴沉狂热,又似乎满是怨恨。
我抚着后脖颈立起的一大片鸡皮疙瘩,骂了一句“神经病”,之后不再管他,追着盛珉鸥而去。
那时随口一骂,不想一语成谶,齐阳还真是个神经病。到了盛珉鸥的租屋,他让我先坐一下。屋里信号可能不好,他只能穿过狭小的房间去阳台上给我妈打电话。
盛珉鸥的房子租在离学校两公里外的老式小区内,二十几平的面积,除了床,占地最大的就是书柜。
数量可观的书籍除了见缝插针地塞进书架中,不少还堆到了地上,被按照大小厚薄分门别类垒成几摞。
干净、整洁,还有一点……我嗅了嗅鼻子,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