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将车钥匙还给他。他一声不吭就要上楼,我撇撇嘴,从后面拉住他的手。
“不说点什么吗?”
他回过头,蹙眉看着我,说了句:“谢谢?”
我飞快凑过去,在他唇上重重亲了口。
“谢人要拿出诚意啊盛律师。”
他立在那里,淡淡睨了眼我抓着他的那只手,没有生气,但也不见多高兴。
我一下松开他:“你别这种眼神……”
指尖方离开他的袖口,盛珉鸥突然反手重新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向他。我一下瞪大眼,脑海里空白一片,心跳快得简直要跃出胸腔。
后颈被牢牢按住,他俯身吻住我的唇,舌尖顶开我的齿关,给了我一个深入又蛮横的吻。
只是还没等我回应,一切又都结束了,他退开身,拉开安全距离。
“诚意够了吗?”他问。
我咽了口唾沫,愣愣看着他。
刚刚与其说是一个吻,其实更像是一头野兽在品尝自己储备已久的美食,他咬我舌头的时候,我都觉得是不是要被他从舌头开始吃掉。
他看我一副傻样,眼里划过扳回一城的愉悦,不等我回答,转身上了楼。
我盯着他消失在玻璃门后的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用指腹抹了抹唇边湿凉,一下腿软地蹲到地上。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要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过分的也不是没做过,接吻更不是第一次,可我还是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为了盛珉鸥一个吻面颊火热,情难自已。“哥哥!”
我与沈小石进了法院,正要往法庭走,听到不远处一声叫喊。沈小石似乎认出了这声音,身形一僵便往声源处望去。
长相圆润的少年喘着粗气跑过来,怯怯看沈小石一眼,最终红着眼道:“哥,对不起。”
他想去拉沈小石的手,沈小石推开一步,避开了,少年脸上显出受伤神色。
沈小石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要说‘对不起’的对象不是我,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唐卓当下白了脸,讷讷说不出话。
沈小石眼里涌现复杂情绪,还要再说什么,我眼尾瞥到远处唐家人气势汹汹过来了,怕起冲突,忙拉了拉他袖子。
沈小石看一眼那乌压压一群人,叹了口气,对我道:“枫哥,咱们走吧。”说完不理唐卓,径自走了。
半途我回头再看,少年独自留在原地,还在看沈小石,身形显得格外落寞。
此次庭审,盛珉鸥传唤了精神卫生中心的徐尉波医生作为辨方专家证人,来证明沈小石母亲因常年家暴而抑郁缠身,精神状况极不稳定。
面对这一手,控方早有准备,通过交叉询问质疑医生的专业度,试图让陪审团与法官相信对方对姚婧精神状态的评估并不可信。
检察官手上拿着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徐医生过去五年在卫生中心的投诉率居高不下,不少病人认为自己的病情在他的诊治下并未达到他所承诺的好转。显然徐医生一直喜欢夸大自己的说辞,好突显自己的权威性。”
徐医生被大庭广众这样质疑,当下脸色都青了,气得双唇直抖:“你这是污蔑!”
盛珉鸥对徐医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同时起立冲法官颔首道:“徐医生并非第一次作为证人出庭作证,此前从未有人质疑徐医生专业性。既然控方不相信徐医生,我们可以用他指定的医生,没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斜,姚女士的精神状况不会因为医生的改变而改变。”
法官看向控方检察官,蹙眉道:“控方,你需要更换指定医生吗?我要提醒你一点,辩方提交鉴定申请时你并没有对医生人选作特殊要求。”
之前我听沈小石提过,由于案子引来各方关注,法官不想节外生枝,希望能尽快有个结果,因此对没必要的拖延十分反感。
检察官似乎没料到盛珉鸥会这样硬气,面对法官严厉的面容,一下子就有些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