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不提不提醒他,“你当初和我们家签了养猪契书,十年后,你才可以赎身。违约要赔偿我两百吊钱。你有这么多钱还我?”
陈顺田低头,挣扎好一会儿,才点头,“我们族里帮我出钱。”
李秀琴蹙眉,定定看了他好半晌,“之前对你不闻不问,现在却愿意为你出赔偿金?他们图的恐怕是养猪法吧?”
陈顺田不敢看她眼睛,心里只剩下愧疚。
看来她猜对了,李秀琴没想到养猪法居然要从她家传出去了。
偏偏她还不能拦着陈顺田解除契约。人家愿意赔偿这么多银子。一分不少你的,她又能怎么办?
也怪她当初为了保住方子,不肯将养猪法让县衙的人查验,要不然将赔偿钱提高至五百两银子,兴许他们族里就出不起这笔钱。
范寡妇在边上骂道,“陈顺田,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咱们老爷奶奶每天好吃好喝,饭菜管饱。逢年过年还奖励你两吊钱。你居然不讲信用,要把养猪法带走?”
范寡妇骂骂咧咧,他一声不吭受着。
李秀琴抬了抬手,“算了,你要赎就赎吧。明天我让我大哥跟你去县衙解除契约。”
陈顺田千恩万谢给李秀琴跪下磕了三个头,而后耷拉着脑袋走了。
范寡妇气得够呛,在他身后骂了一句,“小人,有他后悔的”。
等人走了,李秀琴手撑下巴坐在堂屋一动不动。
林晓从屋里出来,瞧见她娘神色不对,范寡妇压低声音将刚刚的事说了。
林晓让范寡妇出去,走到她娘身边坐下,“娘,您也别太自责。”
李秀琴叹了口气,“怎么能不自责呢。当初我要是将这养猪法给衙门人查验就好了。”
林晓却不认同,“娘,您要是给官府的人查验,那咱们方子泄漏得更快。那些人可都是油耗子,比普通村民难对付多了。”
这话成功安慰到李秀琴,她握住闺女的手,“我就是担心村民们。他们可就指着养猪挣钱呢。”
因为养猪挣了两年前,村民们日子明显好过了。这马上泄漏,这猪恐怕就要不值钱了。
“娘,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林晓摊了摊手,“本来他们只能养一年猪的,现在已经多养一年,这就是赚来的。这养猪法本来也瞒不了多久。”
去年周围就有村民试着敲猪,关屠夫花高价去那些人家收猪,有几家不卖,说是自家吃的。所以他们应该是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