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队伍也太长了,怎么没完没了呢?
还有这一口接一口的棺材是怎么回事?这都过去四个了。送灵的人数却并不多,难不成这是死了一大家子?
一阵风刮过,刘翠花打了个寒颤,碰了碰林福全的胳膊,低声说,“哎,当家的,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啊?”
林福全也有这个预感,真的,虽然乡下贫苦,死人很常见,但那是冬天啊,这都春天了,天暖和起来了,怎么就死了呢?
等送葬队伍过去,大伙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应该要拐弯了,可哪里不对么?
“哎呀!”领头的关屠夫发出一声惊叫,众人齐齐凑过去,“怎么了?”
关屠夫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指着村子,“那前面怎么黑乎乎的?”
小庄村着火不仅仅房子被烧,屋前屋后的树以及草垛都没幸免。
得亏现在才二月,要是四月,麦秆变黄了,村子附近的庄稼都有可能不保。
大伙定睛看去,可不是嘛,怎么黑乎乎的?一个个心惊胆战,呼啦啦往前跑。
我的老天爷,这房子怎么烧成这样了?我的娃呢?我老子娘呢?我儿子呢?我闺女呢?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呢?
大伙疯了似的往前跑。
人突然跑起来,猪仔受了惊,有些猪仔不配合,不仅不往前跑,还往后退,那就只能使更大力拽,双方呈拉锯战,又像拔河比赛。僵持没多久,竟把绳子都拽断了,小猪没了束缚,四下逃窜。
于是主人只能将没断的绳子交给亲人,跑去追。
两百多人,上千头猪,在村口通往河渠那条路搞得一团糟。
这里面有十来个当家男人率先跑到村子,发现各家都被烧得精光,一个个直接跪倒在地。
林福全跪在自家屋前,不停掉眼泪。他的老娘,他的二丫头啊?你们怎么就走了呢?
刘翠花跪在他旁边,一边拍地一边骂,“我的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勤勤恳恳半辈子,好不容易发了点财,竟然全毁了。我……”
她哭得正伤心时,那废墟里跑出一老太太,“儿啊,你可回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