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尖拧起一些,是不赞同样子。
唐迟棠试着劝道:“楚道友,子游身在其中,却不是坏事。”
这也就是唐迟棠觉得自己与楚慎行是真的关系不错,而楚道友为人光明磊落、心胸宽广,她才敢这样说。
楚慎行不言。
唐迟棠道:“寻常村落里,便是垂髫稚童也知道,若有雏鸡无力破壳,旁人无论如何不能出手相助,否则无异于揠苗助长……”
事到如今,唐迟棠自然知道这秘境有何作用。而她能这么早出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有熊氏秘境里频繁“做梦”,所以能以一个稳定心态应对。但轮到江且歌等人,尤其是已经渐生执念的柳莹,他们恐怕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唐迟棠作为同门,能做的,唯有在外等待,最多为他们多准备一些灵丹。倘若哪位师兄、师妹出来以后有所突破,可以及时相助。
她颇不能理解楚慎行。
楚慎行说:“你说的是,但我与子游另有要事。”
唐迟棠观察他。
见楚慎行薄唇微抿,不喜不怒,语气淡淡。恐怕比起与自己讲话,他的更多注意力,是放在眼前的点点莹光上。唐迟棠能看出那是阵,但更多的,就一头雾水。但楚道友这样说,便是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确不合常理,但又不得不做。
她想到此处,不再过多言语。
就这样,八月末的一天,楚慎行终于心神一动。
来了。
在重重推演之后,他终于在魇兽遗蜕构成的秘境上敲出一个小小通道,可供自己神识进入。
这也是因为他与徒儿原是一人,骨血不同,神识却同出一源。如果秦子游与旁人交往更近,他或许会察觉到,自己与师尊的神识似乎太亲近了些,仿若亲密无间,魂灵相融。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对师尊怀揣了别样心思,哪怕真的意识到这点,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此刻,楚慎行神识透过繁复阵法,进入魇兽为修士们勾勒出的幻境之中。唐迟棠察觉到,就在刚刚,楚道友浑身气势一变。她打起精神,为楚慎行护法,同时心里浮出一抹薄薄思绪:楚道友此时是警惕不错,却也多了几分温柔,不似原先数月那样紧绷。
整个幻境都围绕秦子游形成,楚慎行神识过去,就在徒儿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