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卷走楚慎行手上的灵石珠,秦子游的视线落在上线片刻,再看毛犀兽。
他干脆再往前一点,把自己塞到楚慎行怀里。
楚慎行抱住徒儿,从脑后抚摸到后颈,嗓音里带了点温柔的诱哄意味,说:“当真不要同乘?”
秦子游嗓音发闷,说:“可师尊,你此前捉了两头。”
楚慎行心想,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你这么缠人啊。
他说:“是,让另一头跟着。便是凡人骑马,也要两者交替,才不累死马匹。”
秦子游想一想,觉得似乎是这个道理。
所以他下了很大决心,说:“那,好吧。”
楚慎行亲一亲徒儿额头。
亲的时候,秦子游显得十分警惕,抬眼瞄他。
楚慎行好笑,再刮一下秦子游鼻尖,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秦子游显然在腹诽,但没有话音。
楚慎行眼睛眯一眯,青年立刻说:“当道侣呀!”
楚慎行不言。
秦子游眼珠转了转,再说:“当夫君的。好夫君,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何人间传说里,讲大禹治水,都说‘堵不如疏’”
他们的声音又一次随着风雪远去。
路上慢慢有了白以外的颜色。起先只是偶尔的草丛,见到这一点藏在雪中的绿时,秦子游眼睛都要放光,很惊奇又欣喜,对楚慎行讲话,说:“师尊,你看!”
楚慎行纳闷,说:“你还没看够‘小青’?”
秦子游想一想,似乎被说服了,便不再讲话,又歪在楚慎行怀里,继续用手指在空中描摹阵法。
毛犀兽伴风雪而行,按说冷风若刀割,可它背上的两个修士不会被影响。
后面,绿意成了略高的灌木。往前看去,似有人烟。
他们最先遇见的,是要往北境深处去的修士。
说来也巧,这竟是一队穿云楼弟子,来做师门任务。
穿云袍是绛紫色,弟子们走在雪原上,让秦子游想到年少时在家中看过的雪里红。
这行人对跟在楚慎行师徒身后的毛犀兽很有兴趣。因顾及楚慎行修为,所以客客气气地问价。
楚慎行有意问徒儿:“元郎,你说呢?”
秦子游花了点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在甘宁村那会儿,自己的假名。
他打起精神,转而问领头的穿云楼弟子:“此地离盖阳城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