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得颇惆怅,看着破屋,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怀。
楚慎行原先觉得,徒儿恐怕要恹恹些时候。不过短短须臾,秦子游抬眼,端详旁边山崖,一面用手指比划。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剑气锋锐溢出。离开北境至今,秦子游始终勤勉练习。虽然对剑气的操控仍然不算精细,但脱离灵剑,独独以剑气粗切些东西,还是轻轻松松。
随着他的动作,一块三尺见方的崖石滑落。
秦子游又捏清风诀,托着崖石来到围栏外,三下两下,把崖石削成一方颇有古拙意趣的桌子,又用废掉的石料削出两个凳子。
他邀请楚慎行:“师尊,来坐!”
两人寻到破屋,是在申时一刻。
往后天色愈暗,海上有锦缎似的霞光,映在海上,一片粼粼火烧之色。
等到这片火暗淡下去,又有星斗满天。
师徒二人在星下对弈。
棋子一样是新削的,为区分颜色,一半用上灵石,另一半则是普通石块。旁人见了,恐怕要惊叹这两人手笔甚大。不过楚、秦二人来此处至今,也没见到再有旁人身影。
的确是个冷僻地方。
所以有人往这边来时,两人都在第一时间留意。
楚慎行只是捏棋子的手微微停顿一下,秦子游则被吸引绝大多数注意力。
他屏息静气,用神识勾出来人身影。
是个年轻郎君,衣衫褴褛不提,人瘦得仿佛只剩一把骨头,走起路来偶尔踉跄,但又显得十分习惯,等站稳步子后,照旧慢慢往前,眼睛半闭着,令人怀疑他是否这么走着路都能睡着。
光着脚,脚趾被泡得发白,脚底有许多细伤。
眼看秦子游无心于棋盘,楚慎行捏捏棋子,一挥袖子,把下到一半的棋盘收入芥子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