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一缩,许久没出声。
良久,他才道:“你先去为容雅护道。”
他说着,站起身,去了自己的卧室。
朝辞便在那儿。
他推门而入时,就见朝辞直直地坐在桌前。朝辞向来好动,但这几日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沉静了下来。
他走到朝辞面前,正想说什么,却见朝辞缓缓抬头,声音不像往常见到他一样带着雀跃,那双眼睛空洞得看不到亮光。
“师尊,我听到了雷声,是容雅结婴了?”
卧室没有点灯,甚至连窗都被合上了。
整个卧室中,唯有祁晏止身后,那扇被推开的门,带来了些许光亮。
男人逆光站着,没有别的神色,缓缓点头。
朝辞站起身,祁晏止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握着剑。
“师尊应该还记得这把剑,它叫如逍,是我入门时您送我的礼物。”朝辞轻声说着。昏暗的室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似乎能看见他眼中的闪烁。
“容雅要结婴了,你是来取我道骨的,对不对?”朝辞看向男人,光影模糊了他的神色,只剩下了漠然的轮廓。
男人心中发紧发疼。
但他也无可辩解,这的确是他来的目的。
“不劳师尊您动手,弟子亲自为你取下吧。”
朝辞说着,反手握着剑,轻易地就在脊背上开了一条长近三尺、深可见骨的血痕,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
明明这的确是祁晏止此行的目的,但是看到朝辞真的如此做了,他的心脏却像是突然被狠狠地紧攥住了,连带着喘息都艰难无比。
他下意识地向前走,想要阻止朝辞。
朝辞却猛地退后一步,嘴角也因过大的动作幅度而溢出了鲜血。
“不要过来!”
他大声说。
祁晏止顿住脚步。
“师尊,您要用我的命去换容雅的命,我成全你。”
“因为我欢喜您,从前您对我笑一下,我都能高兴许久。”
“但是……再也不了。”
朝辞决绝地抽出道骨,随后便骤然倒下。